“你是来看严大哥的吧”方云缓缓绕到她的面前,看着她。
苏月没有吭声,说白,她不知道怎样回答,总觉得说是也不对,说不是也不对。
“那怎么又不进去了是因为看到我在里面吗”方云弯着唇笑,浅淡月光下,竟是说不出的落寞涩然。
苏月怔了怔,依旧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讪讪地笑,“不是,我我本来有事找他,后来想想,又没事了。”
“嗯!”方云应了一声,也不知道相信还是不相信。
苏月也懒得管,只想着赶快离开,如果被商慕炎发现,她竟然跟踪到山上了,那就糗大了。
“如果方姑娘没有什么事,那我就先告辞了!”
苏月对着方云略略颔了颔首,径直越过她的身边,往前走。
“岳姑娘放心,严大哥坚持了今夜,就会没事的。”
苏月脚步再次一滞。
放心坚持今夜就会没事
什么意思
她猛地回过头,“你说什么”
方云有些懵,见她脸色不对,还以为是自己说错了什么,“我我只是让你不要担心,严严大哥不会有事的。”
苏月浑身一震,“把话说清楚!”
苏月再次来到洞里的时候,男人已经没有坐在软垫上,而是斜靠在洞壁上,依旧背朝外,看不到脸,一动不动。
苏月就远远地站在身后,看着他,看着他刻意紧绷却还禁不住微微颤抖的后背,没有上前,也没有说话。
或许是火把上的松油燃得差不多了,火光比先前微弱了不少,苏月将目光从他身上掠开,看向四周。
或许是方才来的时候,自己所有的目光都在那抱着的两人身上,竟没有发现,这洞里面的狼藉。
枯草到处都是,满地都是碎破的红薯,听刚才方云说,这个山洞是村民们用来囤放红薯的薯仓。
洞壁的石头上有血,一条条、一道道,殷红刺目,不过,她也是现在才发现。
心中微微一动,她抿了抿唇,拾步朝男人走过去。
许是意识到身后的脚步声,男人的身子微微动了动,依旧没有回头,冰冷凉薄的声音骤然响在静谧的洞里,“你怎么又回来了”
虽冰冷凉薄,却也沙哑破碎。
苏月怔了怔,才意识到,他可能将她当成了方云,所以才说又,也没有理会,依旧脚步不停。
男人终于忍不住地嘶吼出声,“你听不懂吗我不会碰你!”
嘶吼的同时,他回过头。
苏月脚步一滞,应该说呼吸一滞,这口气,这口气.
四目相撞,男人亦是猛地一震。
苏月就停在那里怔怔地看着他,依旧还在那方才的那一句话里没有回过神。
如若不是现在的这张脸那样清晰,那样真切,刚才那一刻,那一瞬间,她还以为坐在那里的人不是商慕炎,而是商慕寒。
她知道,他吼的人是方云。
所以方云哭成那个样子。
“商慕炎”苏月幽幽开口。
男人眸光微闪,目光从她脸上掠开,将头转了回去,淡漠道:“你怎么来了”
苏月走过来,缓缓伸出手臂,自后面将他轻轻抱住。
男人身子明显一僵,没有动。
“苏月”男人的声音沙哑低沉,透着丝丝意外和不确定。
“商慕炎,你为何要这样”她将下颚抵在他的肩膀上,声音微微颤抖。
原来,他这些日子去方大夫家,是为了她的蛊毒。
难怪,他每日早出晚归,原来是因为白日要被方大夫施针,夜里还要浸泡在药桶里几个时辰,而目的只是为了让自己的血液里生出一种吸引蛊虫的东西。
难怪,今夜她沐浴以后会那么困,然后又睡得那么沉,原来,这个男人在她沐浴的水里放了让人沉睡的药粉。
难怪,她已经结痂的手又无缘无故裂开流血,原来,是这个男人故意弄开,目的是为了让她血液里的蛊虫出来,而渡到他的血液里面去。
难怪,有殷红的鲜血晕染在伤口的周围,原来,是因为渡蛊虫时,他腕上的伤口紧紧对着她腕上的伤口,相贴相碾所致。
原来,竟然有那么多的原来
她安全了。
她身上的蛊虫都出来了。
可是他
所有的蛊虫都在他的血液里寄存。
而那些蛊虫从一个血液的环境,到另一个血液的环境,会狂乱躁动到极致,必须有几个时辰的适应期。
不仅狂乱躁动,她的血液为阴,他的血液为阳,除非能阴阳调和,不然,今夜他还得承受阴阳失调万蛊噬咬之苦。
是方大夫让商慕炎来了这个山洞。
第一,因为这个山洞常年不见阳光,洞穴很深,在没有冰窖的情况下,算是勉强凑合能用的寒地,在这里打坐,可以稍稍抑制躁动不安的蛊虫。
第二,因为这个地方没有人,如果商慕炎不堪忍受、癫狂起来,也不会给别人造成伤害。
其实,阴阳调和,最直接最便捷的途径是男女交合。
所以,刚才方云来了。</p>
<strong></strong> 用方云的话说,她见不得这个男人承受如此非人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