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慕炎轻垂着眉眼,俯瞰着趴在地上的苏希白,低敛的长睫隐去了男人眼中所有的情绪,许久才听得他沉声道:“来人,先将苏希白压下去,待禁卫将苏阳抓回来,看他还有何话好说”
众人一怔,苏希白微微松了一口气,禁卫得令上前,将苏希白擒住,苏希白竟然也没有反抗,很配合地起身,跟着禁卫离开。
“众爱卿也都散了吧!”
商慕炎朝众人挥了挥手,商慕毅微拧着眉心上前,“皇上的手得赶快包扎才是!”
“嗯!”商慕炎点头,亦是朝他扬了扬手。
众人纷纷见礼,意兴阑珊,亲眼见证了一场惊魂闹剧,很多人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见证某些人的下场,虽然,下场早已能够预见。
众人散去,商慕炎转眸看向苏月,“你没事吧”
苏月摇了摇头,没有吭声,眸光怔怔落在地上的某一处,商慕炎循着她的视线望过去,便看到了在他们脚边的不远处,一张人皮面具静陈,那是刚才他从苏阳的脸上撕下来的。
眸光微微一凝,他伸手将她拥住,唇角一弯,“走,回去给我包扎。”
苏月怔怔回神,睇了他一眼,“还是宣太医吧。”
“不!”男人摇头,黑眸灿若星辰,“我可是为你受的伤,你就得负责。”
说着,他已是裹了她的腰身,带着她往龙吟宫走。
陆海躬身跟在后面,商慕炎忽然回头,度了一个眼色给他,又快速觊了一眼地上的面具。
陆海微微一怔后,返身将面具拾起。
大牢
苏希白微拢了袍袖,又往墙壁边缩了缩身子。
这大牢真不是人呆的地方,这料峭的冬夜,除了几根腐烂的稻草,竟是连个御寒的东西都没有。
这些狱卒也都是一群趋炎附势、市侩的混蛋,他在高位时,一个一个恨不得来舔他的鞋子,如今他落了势,他们一个一个就翻脸比翻书还快,一进来,就剥了他的朝服不说,就连膳食都给的像是喂猪的。
虽说行刺是诛九族的罪,但是,他不怕,他还有王牌在手,不是吗
等他出去了,看他怎么收拾这一群狗眼看人低的小人!
想起今日发生的事,说实在的,他到现在都余悸在心,而且很懵。
他做梦都没有想到会是苏阳,竟然是苏阳!
怎么可能是苏阳
明明苏阳已经死了,不是吗他还亲眼见过她的尸体,林子墨说,她是被商慕炎所杀,如何现在又会跑出来刺杀苏月
所以,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林子墨对他撒了谎,苏阳并没有死,他看到的不过是假的苏阳的尸体,林子墨的目的只是为了让他帮他对付商慕炎;
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苏阳真的死了,今日的苏阳是假,是有人陷害与他。
陷害!
蓦地,有什么东西从脑中划过,他陡然明白了过来,顿时,脸色一变。
“我要见皇上,我要见皇上,我有要事要见皇上......”
他拼命地拍打着牢门,大喊。
“宰相大人可是想起了什么,这般急切地想要见朕”骤然,一声沉冷的声音自牢门外响起。
苏希白一怔,停了口中呼喊,抬眸,便见在牢房的入口处,一袭明黄入眼。
入口的光线打在男人的身上,那负手而立的傲然,让他没来由地心头一跳,不过,片刻,他又释然,也不顾君臣之礼需要跪拜,径直扶着牢门的木柱,站在那里,唇角冷佞一勾,“你来了”
他用的你,而不是皇上,既然都到了这个地步,他又何须用皇上
商慕炎也不恼,亦是唇角一抹浅笑绝艳,明黄盈动、拾阶而下。
因为是重犯,所以苏希白是单独的一间牢房,或许是已经被商慕炎支开,此时的牢房竟是一个狱卒都没有。
不过转眼,明黄身影已至眼前,与苏希白仅仅一门之隔,凛然而站。
苏希白就看着他,微微眯着眸子,冷冷地看着他,没有出声。
“不是要见朕吗”商慕炎也不以为意,抬手轻轻拂了拂手臂上的白色绷带,那个女人竟然最后打的是个蝴蝶结,唇角微微一动,他又徐徐抬起眼梢,看向门内的男人,声音淡凝,“有什么事,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