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的题”
青年大赤咧咧站在姜媃面前, 表情严肃, 一脸认真。
姜媃倏地就笑了“是, 是我出的题。”
闻言,青年眼底猛地爆发出精光来,他摸出随身毫笔, 伸嘴里蘸湿笔尖, 然后就着那张纸,刷刷出了另一道题。
“解”青年不容拒绝。
姜媃挑眉, 她瞟了一眼, 心里有数了“解可以, 但是我想请半玄师父帮个忙。”
青年忍着最后一点耐性“说。”
姜媃视线越过半玄,看见秦野将秦昊不留情面地赶了出去,随后嘭地关上房门。
小姑娘偷摸摸地笑了,她指了指秦野,又指了指自己说“我和我家小叔年纪小, 家里没长辈教导,小叔性子乖戾, 不适合去书院, 我听人说,半仙师父才华横溢, 所以想请师父做我们两人的西席。”
半玄想也不想就拒绝“我是和尚,只会念经文,不懂教书育人。”
姜媃不想放弃“栖梧姐姐说,师父痴迷术数, 如果师父愿意教导我二人一年,我定奉上一册术数题卷,供师父研习。”
所谓术数,在现代也就是数学罢了。
别的姜媃兴许还没把握,可是数学么
呵
她随手就能扔出一套五年模拟三年高考的题海卷子
如果这些不够,她当初还自学了高数
更甚至,现代的世界七大数学难题,随便一道都足够半玄解一辈子
“白栖梧白栖梧让你们来找我的”半玄问道。
姜媃不清楚这两人之间的恩怨,只得保守道“也不算,栖梧姐姐听说我要找西席,就提了半玄师父的名讳。”
半玄将那张纸扔给姜媃,竟是忽然就没了兴趣“告辞。”
姜媃不慌不忙的说“今有三人共车,二车空;二人共车,九人步。问人与车各几何”
半玄驻足,才走到门口就走不动了。
“一十五车,三十九人。”半玄考虑几息,说出个答案。
姜媃一记彩虹屁拍过去“半玄师父大才。”
半玄侧目看着姜媃,娇娇小小的姑娘窝在榻上,黑白分明的杏眼水汪汪的,透着常人难有的灵性。
他竟是有一种找着知音的错觉。
简直,荒谬
半玄顿了顿“今有佛书凡二十九章,章六十三字。问字几何”
姜媃表情一瞬间古怪起来,这种问题拿来考她这个刚经历了高考独立桥,正值智商巅峰的学霸
她当真想让半玄晓得什么是n完全问题,什么是霍奇猜想
“一千八百二十七。”她张嘴答案就来。
半玄眼睛亮了一分“今有九分之八,减其五分之一。问余几何”
姜媃心里飞快默算“四十五分之三十一。”
说完答案,她不给半玄机会,抢白问道“宴会上,数对夫妇围圆桌而坐,要求男女相间,夫妻相隔,问有多少种坐法”
半玄陷入沉思,半晌答不上来。
随后他问“数对可有定数”
姜媃整张小脸都带着明显的得意“没有定数,可以是十对,也可以是十一对,更可以是一百一千对”
这道题,是著名的鲁卡斯的配偶夫妇问题,在现代至今没有确切的解法。
半玄终于妥协“答案是什么”
姜媃摇头“涉及很多原理解法,这是我家乡数百年来都没解出的术数难题,如果半玄师父做我叔嫂二人的西席一年,如此类似的术数题,我还知道很多,都可以默给师父。”
半玄冷笑“你都不知道解法的,你考我”
姜媃弯眸笑了“半玄师父要这么想,我知道的那些难题,几百几千年都没人解出来,要是半玄师父解出来了,岂不是在术数界名垂千史,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伟人典范啊。”
半玄嗤笑“你会这些,还需要西席”
姜媃脸上笑意微敛,一瞬间严肃起来“我一直认为学识能改变命运,但德行品格却是能决定命运的高度。”
半玄认真了,他回头看了眼因不懂术数,插不进两人话题隐忍着暴躁的少年,忽的什么都明白了。
他道“一年,我只教一年。”
姜媃大喜过望,她光脚跳下榻,高兴的都忘了脚心的水泡。
“小叔,快来拜见先生”姜媃兴奋得朝秦野招手。
大佬并不为之所动,他双手环胸,扬起下颌,一派自傲“我并不需要西席。”
这话,像是一盆冷水泼下来,让姜媃刹那冷静了。
她正视秦野“为何不要西席”
琥珀色的眸光,渐次深邃,仿佛缓缓曳动的一汪鎏金,让人望进去,一不注意就会溺毙在里头,没法挣脱。
“我为何需要西席”秦野反问。
他看向半玄“我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是需要别人来教的。”
原里头,反派秦野确实是从小到大,没有西席教导,也不曾上过学堂,他就凭着自己过人的天资,硬是一步步走到了万人之上的位置。
但是在姜媃看来,反派秦野虽然看似成功,可实际在某些方面却是失败的,比如他严重的性格缺陷
既知问题在哪,姜媃就不打算忽视过去
没有她的秦野,能走到巅峰位置,但她要的是,有她的秦野,日后能走到至高之位,绝不仅仅是作为男女主的踏脚石而存在
姜媃深呼吸,收敛好情绪,先对半玄笑着道“今日仓促,不好行拜师之礼,老师您看明日如何明日我和小叔二人同老师敬杯茶。”
半玄无所谓,他提醒姜媃“奉上术数题册,比敬什么茶都管用。”
姜媃笑着将人送出禅房,尔后嘭的一贯房门,看着秦野的小脸,立马就冷了。
大佬的脸色比她更冷,大马金刀坐榻上,率先质问“秦昊找你干什么”
姜媃一瘸一拐地跳到榻上,毫不留情的将大佬踹下去。
她没好气的说“干什么哼,他来劝我不要跟个不学无术,还没有品级的画师结对,让我琵琶别抱,改投他怀。”
闻言,秦野当时就脸黑了,琥珀凤眸里头,泛点血丝“他敢”
姜媃冷笑一声“他有什么不敢的都是为了自个前程,高尚也好,卑劣也好,总归都是手段,不过只是高下之分。”
秦野死死盯着她“我不同意你死了这条心,我不会同意你跟他的”
姜媃整遐以待盘好腿,摆出架势,正儿八经的开始叨逼。
她说“我就问你,我是什么凭什么你不准我就一定要听你的我特么是个人,和你一样的人我也有选择的权利,我和你秦野,是平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