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一次不欢而散后,金发付丧神反思了当时的对话。
在跟随着主人的日子里,他成长了许多,跟从前相比有了非常大的进步。他摘掉了身上的破被单,努力克服自己习惯性自卑的口癖,随时随地保持干净,还换上了主人亲手做的新衣服,很高兴因为衣服被夸奖漂亮好看。
——他已经不再是从前的他了!可宗三殿仍然是从前的宗三殿。可这不是宗三左文字的错,他只是没有遇到过好主人。所以,在都彭带着付丧神们不重样地玩乐时,山姥切国广没有提起过之前的谈话,也没有问过宗三左文字对主人是否改观。
善良的金发打刀只是沉默地陪伴着宗三左文字,陪着他渡过主人还没空攻略他的最后时光。
就算山姥切国广什么都没说过,这也不妨碍宗三左文字充分了解到——在此之前,的确是他误会了审神者都彭。山姥切国广说的是真的:审神者为他专门做了衣服,还研制各种符文,试图在战甲上增强防御效果,兼顾到美观与实用。
审神者从没有虐待过山姥切国广。
昨天回到本丸后,宗三左文字又被热心的山姥切拉到了自己的房间同住。金发打刀还快乐地向他介绍,能够抢到一间如此靠近审神者小楼的房间,是因为当初他刚来时,本丸里仅有三振刀剑。
但即便如此,当时的竞争也相当激烈,五虎退作为短刀的机动就不说了,烛台切光忠先生更是反应迅速,表现得与一般太刀截然不同,抢在他们还有些不好意思,犹豫着是否应该互相谦让时,就选择了位置最好的房间。
——烛台切光忠先生在还没跟主人对话相处的时候,就意识到了主人是多么好的审神者,积极地为了能跟主人更多接触争取机会,这是多么值得敬畏的洞察力。金发打刀认为,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
总之,在克制了一个星期之后,听说审神者又主动担负起另一座本丸的运转,山姥切国广终于按捺不住,想要跟室友宗三左文字讨论一下他们的主人。他在走进房间后,一边小心地脱掉外套,一边说:“你看,审神者不都是一个样子的。主人他就是特别完美的审神者。宗三殿,你该去找主人聊聊,就像烛台切先生做的那样,主动亲近主人,这样比较好。”
粉色的打刀用自己特有的那种富含音律美的好听嗓音,如泣如诉地说:“山姥切,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走在万屋,人家会认为你是哪里来的审神者,认不出你是山姥切国广。”
“那不是很好吗?”金发打刀继续背对着宗三左文字,收拾着东西说。
“可你是作为山姥切国广存在的。被一个审神者改变得面目全非,这座本丸里还有几振刀剑也是如此。但你们该去问问主人,他跟时之政府签了几年的工作合同。5年?3年?一年只有52个星期,现在,仅仅过去了其中的短短3个,你就变成了这样。等几百个星期过完,我们还是会被抛弃……这就是我们刀剑付丧神注定的命运。这不是很可悲吗?”
在像咏叹一样说完这些话后,宗三左文字发现山姥切国广已经换好了居家服,正摊开本子在飞快地写着什么。在宗三左文字犹豫着是否该问问他在做什么时,金发付丧神抬起头,不太高兴但也没生气地看了他一眼,低声说:“我把你说的都记下来了,宗三殿。”
在粉色打刀哀怨的目光中,金发打刀认真地解释道:“我不会去跟主人告状说你都说了些什么的,放心吧宗三殿。就只是,我想等到主人叫你单独陪侍过他后,给你念念你说过的话。到时候,你就明白我现在的心情了。”
已经被打脸过一次的宗三左文字,谨慎地观察着这个认识许久的付丧神,抬起手轻轻摸了摸自己秀美的脸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唉……
在这座本丸的另一间卧室,在巴尔离开后,来自同一本丸的付丧神们终于有时间凑在了一起,在没有审神者在场的情况下,交流分别这几天的见闻。
在太郎太刀跳反之后,不开心的审神者把所有秘密都直接呈现在了鹤丸他们面前。但在没有他明确授意的情况下,这些讲究分寸的付丧神没有提起次郎太刀、五虎退、一期一振相关那些最为劲爆的话题。
不过,次一级劲爆的经历,也足够令人瞠目结舌的了。相比之下,加州清光他们这些天就乏善可陈,一直埋首处理种种事务。想想他们竟然错过了集体变小,用仓鼠跑轮赛跑,给只有几公分、平时总是一本正经的一期殿和太郎殿换衣服打扮这些活动,还真是有点小小的遗憾。
但讲讲巴尔的饭量在这些天又减少了、体重难得下降了不少,说说他最后又联络和拜访了一遍那些被送出去的刀剑付丧神,他在睡前躲在被子里偷哭,看起来对新生活也有很多的不安……这些细微而又平凡的小事,也足够让龟甲他们聚精会神地聆听。
能够再多陪他几天,错过的那些精彩……又都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