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裸身穿毛领长风衣的男人从通道里走了出来, 路过门口时,顺手捡起了落在地上的小袋子。几个人影嗖嗖嗖地跳了出来,
就像向草丛里扔石子被惊起的蚊虫,呼啦一下将“三日月宗近”团团围住。
“比起像人的太刀, 我还是更喜欢简单点的武器。”一个梳着冲天辫, 穿着浴袍短裤,佩戴着武士刀的中年男人随口回答。
“这里也只有这个还算得上特产,”穿着长风衣的男人走出了通道,平静地说,“抓住三日月宗近, 带上剩下的付丧神和审神者, 我们该回去了。”
其他几个人发出了欢呼, 七嘴八舌地抱怨着,
“这里一点都不好玩”“都太弱了”“也没有有趣的宝藏”。没有人把仅剩的付丧神青年看在眼里,就算是满级的、强大的三日月宗近,在他们眼中也是可以随便抓起来抢走的弱者。
太刀付丧神看起来并不吃惊,只是将戴着黑色手套的手,缓缓地搭在腰间太刀的刀柄上。他的眼里还蕴含着没来及散去的笑意,
嘴角却抿成一条直线,显露出一份与冷静外表不一致的紧张。
面前这些人类互相推诿,把叫做信长的中年男人推了出来,“信长去吧,小心点,别真把它砍成两段。”
“那就别让我去啊, 小滴,试试凸眼鱼能不能吸入刀剑付丧神吧。”
“你是笨蛋吗?付丧神是活的啊!”
“可是它们的本质不还是刀剑吗?”
在几个人热衷扯皮的时候,一个高大的男人越众而出,先是烦躁地扭回头说了一句“你们真啰嗦”,然后,他转头对一直保持沉默的三日月宗近说,“要不要投降?如果想反抗的话,我可没法保证自己能控制好力度,把你捏碎就麻烦了。”
蓝色短发的付丧神摇了摇头,用清朗的声音说:“上吧。”
他从容的应对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足够冷静,没有被人类轻忽的态度激怒,不打算放弃自己的同伴,不去问“你们是谁想做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同时也不会说“放开他们”。总之,是个不聒噪的对手。
芬克斯没有发动念能力,难得有兴致地直接冲了上去。三日月宗近拔刀迎上,与他战在了一起。原本抱怨着这振太刀像人麻烦的信长哈查马渐渐被吸引了注意力。作为强化系念能力者的同时,他也是居合拔刀术的高手,对古武术有很深的感悟。
之前,他也曾跟付丧神们战斗过,也承认他们对剑道都有很深的理解和感悟。他很清楚,团长之所以会选择这个世界来试验新得到的念能力,很大程度是觉得他会喜欢这里。信长哈查马确实很喜欢这里,也并不是真的像刚才抱怨的那样不喜欢能跟自己说话的刀剑。但……团长说得对。这振三日月宗近真的很不错。当他拔刀战斗的时候,任谁都看得出来,他比一般的付丧神要强上很多。这不是说他突破了这个游戏世界死板的等级设定,速度更快、力量更强,又或者是更加抗揍。
他仍然在世界法则的束缚下,但他在武道和剑道这条路上,已经遥遥走在了其他付丧神的前面。当这振三日月宗近挥动本体战斗的时候,他的动作简单到了极致,没有任何花哨的虚招、不必要的体力浪费。
他的刀锋永远指向敌人最薄弱之处,尽管如此,却不会显得凶残可怖,反而神奇地带有一种从容娴雅、舞蹈般的韵律。在场的旅团成员都看得出来,如果不发动念,芬克斯是拿不下这振太刀付丧神的——说真的,刚才话说得太满,现在遇到这种情况,就真的有点尴尬了。
“哇……”侠客握着手机,高明地挽尊圆场道,“还是团长有眼光。”
信长哈查马有点后悔刚才没自己上了。芬克斯耐心实在太差,万一不靠念赢不了,觉得丢了面子真的把这振三日月给掰碎就糟糕了。他忍不住绕着战斗的两人转来转起,嘱咐道:“芬克斯,换我来吧,这是我的佩刀,你可别给我弄坏了。”
久战不下的芬克斯很生气,咬牙切齿地说,“别啰嗦!”
切身感受到三日月宗近的实力,他当然也明白要想抓住这振太刀,不动用念能力是不行的。抓住一个抵挡的空挡,他的身上燃起了一般人看不到的、与灵气类似的光圈。他的手被这种光圈所覆盖,划向付丧神握刀的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