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你帮我剪”
一美瑟瑟发抖“啊这”
“没事儿待会儿我自己先剪,你帮我修一修后面就好了,剪瞎了也不怪你。”说着,自己把头发吹到半干,便找出一把大剪刀,照着镜子,捏起一撮头发一剪刀剪了下去。
随“咔嚓”一声书庭一手拿剪刀,一手拿剪断的头发,脸上是一种微妙的,仿佛快乐到飞起的表情“一美,好好玩啊好爽啊真的”说着,又捏起一撮头发咔嚓了下去。
一美“”
保不齐姐姐今天还要搞什么幺蛾子
好在只剪短了一些,而没有彻底剪成短发,只要能扎起来,发尾剪得好不好便不那么重要了。书庭把头发剪短了一截,便把剪刀递给一美,叫一美帮忙修一下后面,一美便简单修了一下。
别说,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书庭举起镜子摇头晃脑,欣赏了一会儿,便把镜子放下,感慨道“头发果然是三千烦恼丝啊终于理解有些人为什么一遇到不开心的事,就喜欢剪头发了。真的很减压,很痛快”
约摸是在晚上十一点,叔叔婶婶睡下,没一会儿,叔叔震天响的鼾声便传了过来。
书庭一美悄悄出动,拿上书包,把家里零食扫荡一空装进包里,用保温杯泡了一壶热腾腾的咖啡,又拿了两个海绵垫,便回房换衣服。
一美用秋衣秋裤、羽绒服、围巾、口罩、帽子把自己全副武装起来,悄悄摸摸走进了姐姐房里,小声问“姐姐,你好了吗”
“嗯。”
于是,两人伺机而动,轻手轻脚溜出了房间,穿过客厅,在门口穿好鞋,便握住门把手一点点压下去,开门走出去后,再把钥匙滑进锁孔,关上门,慢慢把锁头扭回来,把钥匙拔出来。
两人上了电梯,在电梯间,看着显示屏上的数字一个一个地减小,心中压抑已久的“出逃”的兴奋感便愈加强烈,到了一楼,随“叮”的一声,电梯门徐徐开启,两人手拉手跑出单元门,在小区空旷的院子里,激动得几乎要大声尖叫
真是难得自由的味道啊
两人手牵手,一边狂笑一边跑出了小区。
正值凌晨,马路上空无一人,只偶尔有一两辆汽车疾驶而过。两人跑上通江路,林城的中心路,一条马路横劈了整个林城,把林城一分为二。
走到一个十字路口视野十分空旷,看流星雨再合适不过了,两人便铺上海绵垫,在路边坐了下来,把食物、咖啡、啤酒通通拿出来。
一美问“流星雨是几点啊”
“两点”说着,书庭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还有半小时。”
于是,两人在冰冷冰冷的秋冬夜里,坐在马路边上吃吃喝喝,等待流星雨的降临。只是两点过十分了,两人手脚冻得僵硬,却还是不见天上有什么动静,只觉得天空灰蒙蒙的一片。
一美问“怎么还没有啊”
书庭拿出手机,一边翻微博一边皱眉“好像已经下了,网上好多人发图呢,我们这儿怎么看不到啊”
“啊不会在林城看不见”
“再等等。”
出来这么久,身上、脚上都早已冻冰,书庭拿出咖啡,往杯盖上倒了一些,递给一美说“你先喝。”
在保温杯里,咖啡还腾腾冒着热气,只是一倒到杯盖上,便瞬间冷却下来,只留下些许余温。一美喝了一口,便把杯盖递给书庭,书庭又给自己倒了一些,仰头喝了下去。
喝完咖啡,书庭翻了翻书包,拿出一罐啤酒,拉开易拉罐尝了一口马尿味的啤酒触碰到舌尖的瞬间,书庭五官便全部皱到了一起,书庭连忙吐吐舌头,说“好难喝啊”顿了一会儿,“算了,扔了。这么难喝的东西,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喜欢啊”说着,就近找了一个垃圾桶,把两罐啤酒丢了进去。
看了一眼手机,已是两点五十。
期待中的流星雨依然没什么动静,只是天空中,竟开始飘点小雪
是今天的初雪。
“下雪了天啊”说着,书庭快乐地站了起来。
而一美,只是坐在地上,仰头向上望。
头顶一盏暖黄色灯光下,一片片白色雪花飘舞着、飘舞着,缓缓落下来,一沾到地面,便瞬间融为小小的水滴。
看到这里,一美竟有些伤心。
下雪了,可见度下降,即便流星雨从头顶正上方划过,她们也无缘看见了。两人坐得屁股冰冷,便把海绵垫扔进了垃圾桶,准备回家。
天上依旧飘着小雪,马路上空旷无人,只有矗立两侧的路灯,点亮这孤独而美丽的夜晚。
书庭说“男人都是王八蛋都是大猪蹄子”
一美不搭腔,只是默默倾听。
“没关系从现在开始,我要好好学习,要上名牌大学人生精彩着呢,他算个屁”说着,两手做喇叭状,抵在嘴边,竟对着大街大喊起来,““我要好好学习忘了他那个王八蛋”
回到家时,已是凌晨三点四十。
叔叔婶婶仍在酣睡,家里空气有些温热,有些闷躁,仿佛空气也同人一起沉沉睡下了一般。
两人来到了书庭房里,轻手轻脚换上睡衣,打开电热毯,爬进了被窝。冰冷的身子也开始一点点温暖、融化、舒展,直至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