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罗氏听闻弘历在重阳节给外孙女赐了封号,自认为是天大的喜事之余, 刚过了重阳节就迫不及待地要到圆明园长春仙馆, 给女儿道贺。
傅莹听闻母亲过来, 自然是高兴不已。她见母亲一进长春仙馆就是喜气盈腮的模样, 以为家中有什么大喜事,可家里能有什么喜事难不成是傅恒的喜事。
她见这回傅恒没有同母亲过来,便真的以为母亲是来告知傅恒婚事的事情,毕竟雍正的孝期马上就要过去了, 是可以嫁娶了。
招呼觉罗氏进来之后,傅莹先开口问道“母亲这回过来为何不带傅恒”
觉罗氏坐在傅莹对面,笑道“傅恒大了, 再进出你这里不妥。”说完四下打量一下, 见没有掌珠在这里,忍不住问道“怎么不见公主呢”
傅莹只是单纯地以为母亲想见女儿, 于是回道“母亲难道忘了,这个时辰掌珠是要跟师傅学习的。”
觉罗氏一拍自己的脑门, 道“是呢, 可见是我年纪大糊涂了。我听说前几日重阳节皇上给公主赐了封号, 我替公主高兴, 所以才急忙过来道贺呢。”
听闻母亲不是因弟弟婚事过来的,傅莹有些失望,她道“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公主出嫁总会赐封号的。”
“怎么不是大事呢”觉罗氏突然抓住傅莹的手,道“枉你在宫里呆这么久, 怎么这么没眼力呢”
傅莹笑道“额娘的话愈发难懂了,这又有什么呢”
觉罗氏四下看了一眼,见这里都是傅莹身边的人,方才小声说道“皇上对公主如此偏爱,甚至在公主未出阁之前就赐给公主封号,还不是因为你的原因。”
傅莹微微摇头道“这算不上什么,皇上看重我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觉罗氏道“常言道母凭子贵,可你不知还有子凭母贵一说”
“子凭母贵”傅莹不知母亲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
觉罗氏更加小声低语道“皇上这么看重你,想必这太子的位置就是永琏的吧。”
傅莹听到母亲竟然谈论储君,吓了一跳,忙道“母亲这话可不能随便说的,立储乃是机密之事,若让旁人听见可了不得了。”
觉罗氏摆手道“我自然知晓,正因为看着你这里都是自个儿人,所以才这么说的。”
傅莹觉得弘历不可能在自己刚继位就立太子,毕竟他还年轻,以后还有很长的时间来考察哪个儿子才是合格的继承人,草率地立太子,这应该不是他为一个明君的做法。
虽然她也很希望弘历立永琏为太子,可清朝皇子嫡出的身份,并不是决定是否为储君的关键,虽然她觉得儿子表现也很优秀,但她还没有那个信心,就能确定永琏是弘历心目的继承人。
反正按历史发展,弘历最终选了嘉庆。嘉庆叫什么她不知道,可他的生母是令妃,不是自己,这点她很清楚。
想到这些,傅莹不禁摇了摇头,道“额娘,这些事情还是不要想了,皇上要立谁继承大统,那都是皇上的事儿,旁人还是不要猜了。立永琏也好,旁人也罢,终究不是我能左右的。我作为永琏的亲生额娘,已经做了自己能做的一切,剩下的就要看永琏自己的造化了。”
觉罗氏则是信心满满,道“十有是永琏,皇后你自己也要有信心的。”
傅莹心想,如果永琏真的做过弘历心目中的继承人,哪怕最后是因为弘历自己活得太长,没办法传位给永琏,那她也心满意足了。
因为结果根本不是觉罗氏想的那样,傅莹摇了摇头道“这些不提了,我最近还惦记着傅恒已经不小了,也不知家里给她张罗亲事没皇上像他这般大的时候,就已经成亲了。”
觉罗氏依旧沉浸在自己猜测的喜悦中,听女儿询问傅恒,便道“到底你还是疼你弟弟。早定下了,算是门当户对的女孩儿,八字也合,还是嫡出的小姐。”
傅莹知道古代婚姻无非是讲究个门当户对,八字相合,但她总觉得这些不重要,她对母亲说道“嫡出不嫡出的无所谓,只要能同傅恒情投意合,我就满意了。”
觉罗氏摇头道“什么无所谓让人家嫡子去娶庶女,岂不是侮辱人家男方更何况这男方还是皇帝嫡亲的小舅子。要是谁家敢把庶女嫁过来,别说你阿玛不同意了,就算你阿玛同意了,我也得把这种门不当,户不对的婚姻给搅黄了。”
傅莹知道古人嫡庶出身很看重,但她并不觉得在婚姻上过分讲究是好事,这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姻方式,是没有试错的成本的,万一两人不合适,那可是一辈子的辛苦,不是所有人都会像她和弘历这般幸运的。
可是弟弟的婚事,自己能做什么主除非傅恒自己挑,只怕旁人挑,甚至是自己,都未必能选出合适的。
觉罗氏在这里坐了一会儿之后,见时辰还早,便对傅莹说道“太后也长春仙馆,我想一会儿去拜见太后。”
傅莹早日听崇庆太后说,若是她母亲过来,便有空让她母亲去她那里坐坐,于是将玉枝叫过来,要她去通禀太后,看太后愿不愿意见她母亲。
玉净出去一会儿之后,就对傅莹说道“太后说要夫人过去坐坐呢。”
觉罗氏听罢,整了整衣衫同女儿去了崇庆太后那里。
重阳节过后,天气就凉了许多,等到了十月已经是寒风扫落叶,秋霜冻衰草的季节。
十月,弘历打算在北郊检阅军队并观骑射。
这算是重要的国事,他想既然是重要的事情,作为密定的太子,永琏应该跟着自己去。他想早早地让自己的小太子参与到军政之事当中来,这回带上永琏,正好让永琏接触这方面的事情外,也算是间接向众人暗示,永琏是自己的继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