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一亮魏安就醒了,他陪着凝
露在深潭边坐了一个上午,午后,凝露停止哭泣,一如既往的盯着潭水发呆。
魏安打破沉默,问道“凝露,你有什么想要见的人吗”
“没有,我没有想见的人,我没有等谁,我不等谁”平静呆滞的凝露听了这句话,瞬间激动的声音尖锐,面目狰狞的瞪着魏安。
魏安被这样的凝露吓了一跳,他没想到自己寻常的一句问话,能让凝露激动成这样。
魏安急忙摆手,附和道“对对,你没有等人,我说错了,说错了。”
凝露这才渐渐平静下来,依然喃喃自语道“我不等人,不等,不等”眼中的泪
水却更加汹涌起来。
魏安哑然,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突然觉得耳边瀑布冲击深潭的声音大了不少,瀑布水流大了吗
过了一会,魏安只好又开口道“凝露,我有个朋友待会过来看我,就一会儿,可以吗”
凝露呆呆的看了了魏安,呆呆的点头,道“好。”
魏安这才松了一口气,最少有了让石开源出现在凝露面前的机会。
凝露答应魏安之后,似乎并没有将会有人来这件事放在心上,继续盯着深潭的水面发呆,双眼的泪水依然无声的流淌着。
“凝露凝露是你吗”
突然,凝露依稀听到一个陌生而熟悉的声音,那声音仿佛曾经在耳边晌起过无数次,但是同样是那声音,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到也不可能再听到了
幻听吗
哪怕是幻听,凝露还是猛然抬起头,循声望去,顷刻间飞瀑湍急,急速冲下,激起数丈水花。
那一眼,凝露泪如雨下,仿佛眼前流光飞洒,万年已过,沧海桑田,他面上狂喜,却嗫嚅着唇,半天才从唇缝中挤出几个字“阿源,是你吗”
石开源眼珠子一动,激动的上前几步,回道“是我,凝露,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
你过得还好吗
一句话,凝露走上前的身形一僵,欣喜的表情一滞,仿佛陷入了什么深思。
石开源不知道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引得凝露反应如此之大,一时间不知该不该继续上前。
突然,凝露尖锐的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阿源啊阿源,你居然
问我过得好不好不,你不是阿源,我的
阿源去做了驸马他再也没有回来了”
瞬间,凝露像是癫狂了一般,疯狂的大笑哭喊着,飞瀑水流如箭,倾泻而下,深潭水水花四溅,带着毀天灭地的灵气。
装扮成石开源的凤炎顿时进退两难,不知道如何面对,如果这个时候他恢复凤炎的容貌,不知道会不会被凝露操控水花给射成蜂窝。
凤炎只好继续顶着石开源的容貌僵立在原地。
那边,凝露却已经渐渐平静下来,可是那种平静,让魏安更感到恐惧,那是一种压抑的平静,凝露的眼睛在落泪,可是他却在笑,笑得阴沉诡异。
“阿源,时至今日,你还有何颜面见我,我等了你整整二十年啊二十年后,
我磕磕绊绊千里迢迢走到皇城去找你,可是你却要迎娶公主不,我不甘心,我不甘
心 ”
凝露仰天长嘯,拖地的乌发顷刻间变成雪白,他身后的瀑布突然凝滞不再流动,水面斗转,晕出一方水镜,水镜中人影移
二十年,凝露等了石开源二十年,无儿无女,伺候公婆。
二十年后,石开源父母老去,临终前瞪大眼睛叮嘱凝露“去找源儿,不要再被我们拖累了”
于是,凝露安葬好公婆后,只身一人,千里寻夫,迈进皇城的那一刻,却被一个巡逻的将士拦下。
那将士本是负责督建皇家寺庙的宫中贵人,寻常不出现在城门口,可就是这样的机缘巧合,那将士无疑中看了凝露一眼,竟发现这男人眉目十分眼熟,越看越眼熟,却不知道在哪见过
将士下马正要询问,正好听说凝露在打听皇家寺庙的路线,他说他在寻找雕刻佛像的丈夫。
那一刻,将士灵光一闪,看着男人的眉目,想起了皇家佛寺正殿中的那尊佛像
于是,将士表面身份,说他能帮他找到丈夫,并将凝露带入了皇宫。
次日,凝露却皇帝被告知他的丈夫要在一个月后迎娶公主,成为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