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言之微微睁了一下眼睛, 半阖半眯, 似懒散、漫不经心,却又带着点庄重的味道。
“去寻亲。”季言之回答道。
“寻亲,小伙子有亲人嫁到那儿”这人又问。
季言之乐了,真正意义上的感到啼笑皆非“难道寻亲只能是亲人嫁到市不可以是原本有未出三服的亲人在市”说着, 季言之干脆又怼了一句“而且大叔不觉得自己管得太宽,本是萍水相逢之人,你管我去市是寻亲还是旅游”
季言之这么说,被怼的这人却未见什么尴尬的神情, 从善如流的说了一句,“小伙子我叫甄屹, 你到了市如果有什么事, 不妨打这个电话”说完,这个叫甄屹的大叔递给了季言之一张明信片, 上面印有他的名字和电话号码
季言之微微眯了眯眼睛, 便将明信片接了过来。
军队出身的人一般十分的敏锐, 季言之见过血, 杀过不少人, 即使刻意隐藏,那偶尔泄露出的锋锐、凛然血腥, 还是会被有过相同经历的人察觉。季言之相信这位叫甄屹的大叔,一定感觉到了他和常人细微的不同,在怀疑什么,所以才主动和他交谈, 主动说什么有事联络他。
不过看出来了又怎么样他做事如果不是刻意为之,从来完美得可以用天衣无缝来形容,要知道现在可是法制社会,没有人可以仅凭怀疑就能将别人定罪
心中想到现在周戟、丁澜多半已经被发现,季言之哂笑,很有深意的道“既然甄大叔这么说了,放心,要是有什么事,我一定会去找大叔你的”
甄屹大叔笑了笑,随后又问了季言之的名字。季言之有自信心这世间没有一个人可以像他那样,单凭一个名字,就能查出一长串儿的事,所以季言之显得很云淡风轻似的将自己的名字说了出来。
甄屹大叔继续找话题跟季言之聊,一副相见欢的模样。季言之有一搭没一搭的接话,不过他很谨慎,该说的半真半假说了,不该透露的信息一点也没有透露,总之下了飞机,季言之快速的钻进了人群,眨眼消息不见时,甄屹大叔只能有些懵的笑骂季言之是个滑头的小子。
很显然甄屹大叔的态度,是把季言之当成部队里出来,而且还是特殊部门出来的特殊战斗人才
这点倒有些出乎季言之的意料,不过季言之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在意,对于生性其实带了点凉薄的季言之来说,甄屹大叔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插曲,根本荡不起大的波浪
季言之在人群中,拎着简单的行礼穿梭了许久,确定没有像甄屹大叔这种自作聪明的人盯着自己后,季言之这才避过人群,寻了一处僻静的地段,一边用传销者的口吻给人贩子打电话,一边用自作的快速定位系统,通过通话记录定位人贩子的具体位置。
人贩子的手机显然很多时候有搞传销的人士给他打电话,季言之用原本声音打进电话,人贩子居然颇有兴致的等季言之罗里吧嗦的说完后,才津津有味的表示咱们都是同行,你是骗不了我的。话里话外,满满都是嘚瑟和自豪
季言之哂笑了一声“既然都是同行,那大哥赏口饭吃呗”
电话那头的人贩子哈哈的笑了几下,然后就挂了电话
电话这头的季言之也笑,他看了看强大到顺便将人贩子祖孙三代人都扒拉清楚的定位程序系统,果断的阖上手提电脑,直奔人贩子所在地方。
此时天已经黑了,虽说整个市灯火通明,但暗街羊肠小巷,还是有灯光照顾不到的地方。人贩子的所在地,属于那种城乡结合部,人员繁杂,平时治安也有点混乱,所以到了夜晚降临,住在这儿的人,惯常不会出来活动。
季言之这回没有穿女装,也没有化妆成女人。混乱之地,女人遇到的麻烦从来要比男人遇到得多,季言之不想在自己的复仇之路凭添麻烦,所以干脆就以本来面目出现
季言之找到地方的时候,人贩子和着几个人正在打牌耍钱,听他们言谈,话里话外都有一股熟悉劲儿,季言之琢磨他们应该是一起干事业的人贩子,干脆就言语一起试探了他们几句,确定他们真的是一伙儿后,果断用蜘蛛小机器人封锁了附近,以确保不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人闯入。
很多干贩卖妇女儿童勾当的畜生都挺能打的,现在被季言之找上的门也是如此不过他们虽说对上普通人很能打,但面对经过了战争洗礼,当过铁血君王,精通武艺熟知人体结构知晓哪里是脆弱点的季言之,哪还有一战之力,总之不过眨眼的功夫,在场所有人贩子就跟丁澜、周戟一样,双手被匕首定死在了墙壁上,血肉模糊、鲜血直流。
面对这些个没有良知,没有道德的败类,季言之可没有耐心和他们兜圈子,直截了当的问他们还记不记得七年前在丁澜帮助下被他们拐卖到大槐树村的季琳琳
人贩子这些年来干的丧尽天良的事情不少,哪还记得七年前的事情。不过季言之刻意提到了丁澜这个女人,倒是让其中一名人贩子回想起了这个给他们了不少货源的好人
不过面前的这位煞神明显是来寻仇的,即使隐隐约约想了起来,但人贩子也不敢说出来,一时之间面对季言之的询问,人贩子全都眼神闪烁,含糊其辞,耍小聪明说时间太久了他们根本记不清。
季言之本就没有期待他们会老实回答,之所以这么问,不过是为了通过一问一答,细细的观察他们的神情动作。对心理学有一定了解的人都知道,一般人说谎时,他的神情动作会和说真话时有细微的差别。季言之何其敏锐,自然能够通过一问一答,通过他们的神情动作,来确定他们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知道我对上一个糊弄我的人是怎么做的吗”季言之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中的匕首“知道人彘吗就是将手脚砍去,薰聋双耳,挖掉双目,割掉舌头,再抛以茅厕之中前不久我刚把你们口中的丁女士制成了人彘,你们和她交易往来了这么久,想来定是十分欢喜和她一样。”说完,似笑非笑的季言之手一挥,手中把玩的匕首就飞速的投掷出去,重重的插在了其中一个人贩子的身上。
季言之谈笑间出手如此狠辣,人贩子们毫不怀疑季言之说的是假话,毫不怀疑他们要是不老实交代的话,季言之会留情不把他们变成人彘。
模样凄惨的人贩子们齐齐打了寒颤,伴随着凉到刺骨的寒意,他们只觉得皮开肉绽的伤口更加的疼,疼得他们恨不得就此死去。人贩子们不敢再隐瞒,季言之问什么他们回答什么,有的甚至连家里有几口人,小时候尿床,长大后偷看隔壁寡妇洗澡,以及什么时候参与贩卖妇女儿童的时间都老老实实做了交待,只求季言之给个痛快
“法制社会怎么能随意的杀人呢”
季变态似笑非笑的表示自己不会杀他们,最多帮他们活动一下筋骨、放放血,然后任其自生自灭而已
最后季言之问了大槐树村的详细地址,说到做到的他立马给在场的所有人贩子活动了一下筋骨,放放血。手脚迅速的做完这些后,季言之给蜘蛛小机器人设定了程序,让蜘蛛小机器人一天一夜才解除封锁,完美达成所谓的让其自生自灭的命令
季言之出了人贩子们的在城镇之中的住所,没有稍作休息,而是选择连夜直奔大槐树村。此时天已经蒙蒙亮,开私车的人很多,季言之站在十字路口没一会儿,就有开私车的师傅招呼。
季言之以错过班车害怕耽误旅游为借口,包了一辆私车直奔大槐树村。途中,私车师傅话痨子打开,开始问季言之怎么想到到大槐树村这么一个偏僻的小村落旅游。
季言之很温和的回答道“我的同学有来自大槐树村的,他告诉我,别看大槐树村很偏僻,但风景堪称一绝,特别是每逢四五月槐花盛开时节,那漫山遍野生长的槐花树的花朵让人仿佛走进仙境花海一般。我听得心动,刚好现在又是四月间,所以便和同学说了一声,跑来了大槐树村旅游。不过说真的,这地方可真够偏的啊”
此时师傅已经将私车开进了一条算是单行道、但是可以错车的乡村小路。而从车窗外飞驰而过的景物就可以看出来,季言之最后说了一句这地方可真够偏的是有一定的道理的,因为越顺着这条乡村道路开,人家就越来越稀少,最后当私车开进一个足足有千米长度的穿山隧道,视野重新明亮时,透过车窗映入眼帘的是起伏不定的大山以及像羊肠一样细长的盘山公路。
车子继续开了一半个小时左右,便在一处继续往前走的话全是碎石、坑坑洼洼的路段停了下来。
“前面的路太烂了,小伙子你在这儿下车行不,放心不远的,大概只要二十来分钟就能到达槐树村”
季言之知道私车师傅说这句话的意思是为了他的车子着想,害怕这种坑坑洼洼的碎石子小路开下来会把车子的底盘损坏,倒没有为难私车师傅的意思,很爽快付了钱,然后季言之拎着简单的行礼,顺着私车师傅指点的路线,慢慢地前进
季言之大概花了半个小时左右,才到了大槐树村的范围。其实说起来,大槐树村很醒目的,那漫山遍野生长的槐花红的白的,开满了枝头,抬头微微一瞥,就能看得清清楚楚。
季言之沿着碎石乡村公路继续的走着,很快就到了村口。
村口有一颗上百年的老槐树,树下聚着几名穿得有些邋遢,不修边幅的大爷,一边抽着旱烟子,一边侃大山。见季言之拎着包走进村子,全都面露好奇,其中一位上了年龄,大概有六十来岁的大爷开口询问季言之来这种偏僻的小山村来干嘛
季言之“听市的朋友说,大槐树村的风景很好,所以我就跑来瞧瞧。”
季言之报了被他放血丢在住所自生自灭的人贩子的名字,开口说话的大爷便笑了。
“原来是侯三儿的朋友啊,侯三儿说得没错,咱们这个村子啊,风景的的确确挺不错的”
大爷将旱烟灭了,笑眯眯的又问季言之准备到村里哪家投宿,季言之回答一句“大爷你给安排呗,侯三儿说他最近正逢事业上升期,没空陪我来他老家看看。我知道他家里已经没人了,说不得房子也不能住了,所以大爷你看哪家合适就把我安排在哪家留宿,我按照旅馆的标准收费给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