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晗放下手里的针线,点点头“知道了。”
随后便吩咐丫头把晚膳端到西次间。
杨若离开张家的时候,戊时都过了,雨却还没有停。他看着站在府门外送他的张居龄,拍拍他的肩膀,“回去吧。”
张居龄答应一声,眼瞅着好友的马车远去,才掉头回来。一走下抄手游廊,树鸣赶紧给他打开了手里的油纸伞。
雨下的大,尽管打着伞,张居龄走到秋阑阁时,穿着的灰白色直缀还是淋湿了大半。
顾晗就拿了前几日做好的中衣让张居龄去净房换上。
“这是新做的”
张居龄低头看着自己手里崭新的中衣,领口处还绣了连珠云纹的花样,十分的雅致,就开口问顾晗。
“是的。”顾晗笑了笑,“妾身瞧着你的中衣都有些旧了,便做了两套新的。这一套绣的是连珠云纹。另一套是蕉叶纹,用青绿色丝线绣的。”
在烛火的映照下,顾晗笑起来温婉极了,不施粉黛的小脸有一圈淡淡的光辉。
张居龄的眸光微深,看着手里的中衣良久,也不说话。顾晗都在想他是不是不喜欢时,他却伸手把她搂在了怀里,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沙哑地“晗儿,谢谢你。”自从他的生母赵姨娘死后,有多少年没有人特意为他做过衣衫了。心底的某一处像是被注入了一股暖流,全身的毛孔眼都愉悦地舒展开来。
“不用谢。我是你的妻子,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顾晗轻抚着他的后背,张居龄甚少有情绪外放的时候,她虽然不知道他想起了什么,却莫名的怜惜。
几个大丫头见俩人偎依着说悄悄话,都默默的退下了。桃红是跟在末尾出去的,顺手把房门、槅窗都关上了。
“我沐浴过了,你赶紧去吧。”
好一会儿,顾晗才从张居龄的怀里退出来,笑道“我去铺床。”
张居龄笑着点点头,转身往净房走。
空气里很快传来了皂荚的香气,顾晗听着传来的哗哗水声,不免想起俩人在桃木浴桶里的荒唐,小脸就红了。
她昨夜睡的晚,白天又没有休息,实在是困极了。还没有等张居龄出来,她就脱了鞋袜,换了家常的素褙子躺去了里侧的被窝儿。
张居龄走出净房时,顾晗的呼吸声都平稳了。他下意识地放慢了脚步,只留了一盏照明灯,其余的都吹灭了。
张居龄放下大红鸾帐,刚盖了薄被躺下,顾晗就翻了身往他怀里拱。张居龄低头看着她,顾晗拱了一会薄被找不到要领,就有些烦,又要翻身躺会原位
张居龄却不同意,手臂一伸,连被褥和顾晗,一起搂在了怀里。
顾晗侧身闭着眼往前爬,直到搂住了张居龄的脖颈儿,才彻底地老实下来。
“好了,睡吧。”张居龄低头亲了亲她,十分无奈。再拱下去。他身上的某一处都控制不住了。
顾晗不知道嘟囔了一句什么,当真乖巧地睡了。
外边的雨还在下,噼里啪啦的,屋里却祥和如春。
大雨一连就下了三天。
等终于雨过天晴了,同胡同的府同知吴家的大夫人就过来府里给张居安做媒。说的是她娘家的亲侄女。
王氏在花厅见了她,还让人去叫了宁氏和顾晗。
吴家的大夫人姓潘,梳着圆髻,很干净整洁。见了王氏先拉着她的手叙旧,“妹子,你是个有福气的,儿子儿媳妇孝顺不说,还有了嫡长孙。”
王氏也笑,谦虚道“这算不得是福气听闻你的次子中了秀才,你才是有福气的。”
说起这个,潘氏就自豪,“东哥儿才十三岁,我也没想到一举就能中,原本只是让他跟着试试的。”
潘氏生了两个儿子,长子吴远东,次子吴贤东。
“东哥儿我也见过,是个品行端正的好孩子。”王氏抿了一口热茶,称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