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王氏坐了这一会儿,外面的太阳就更大了。当真是赤日炎炎。
顾晗出了桂花苑后,就往秋阑阁走。天太热了,她都有些喘不上气了。
雅斋里。
张修和张居龄说起朝堂上发生的事,谋士陈铭也在。
“近些时日,永康侯爷徐海波竟然上朝了。而且是一日不拉的。”张修端起盏碗,喝了一口茶,疑惑道“他没有出仕,按理说,不用上朝的。而圣上也没有说什么。想必是提前知道了。”
陈铭在张修的右下首坐着,接了一句“永康侯府虽然是世袭的爵位,但按照我朝的旧例,想上朝还是可以的”
“是。”张修点点头“话是这样说没有错。但是”他顿了一下,“圣上的表情太过于随意了,给人一种怎么说呢。就是永康侯爷早和圣上通过气的感觉”他的职位是比较低,但政治敏感还是有的。不然,也不会在礼部过的如鱼得水。
陈铭想了想,问道“您是想说,永康侯爷要出仕了。”
“说不清楚。”张修看向张居龄,问他“龄哥儿,你觉得呢你和杨公子走的近,他有没有说过类似于这样的话。”杨若的父亲是内阁阁老,平日的折子都是先进去内阁过一遍的,应该会知道些什么口风的。
关于父亲说的永康侯爷要出仕的事情,杨若倒是和他提过一句,就是上次来书房见他时说的,不过他说的是小侯爷徐沛张居龄往后坐,靠在圈椅上,实话实说“要出仕的可能是徐沛”
“小侯爷”张修一愣,问道“是杨若说的吗”
张居龄“嗯”了一声,慢慢地开口“杨若这个人,看着是风流不羁,其实内心很有远见和城府我了解他,他应该是看出了什么或者知道了才会这样说,不会信口胡扯的。”
“也是。”张修想的却和张居龄不一样,他认为杨若的说辞多半是杨思远的意思。毕竟内阁阁老都是直接面谏圣上的。
这就有点不寻常了,怕是探测到了圣上的心意吧。
“龄哥儿,父亲听说你和定远侯府的大世子私交很好”张修又问张居龄。
“一般般吧。”
张居龄笑了笑,私交是谈不上的,不过是帮忙出过点子而已。
“对于赈灾粮被掺沙子的事件估计很快就有结果了。”张修放下了手中的盏碗,“云南发生了战乱,且倭寇盛行定远侯爷,又要领兵上战场了”
陈铭说道“定远侯爷年纪大了,还要上阵杀敌吗”
“朝中没有经验丰富的统帅之才。”张修看了一阵窗外,说道“什么回京都养老那只是圣上一句话罢了”过了一会儿,他又看向张居龄,嘱咐他“好好的和定远侯府的大世子处着吧,好处都在后头呢。”
张居龄薄唇一抿,父亲说的话大都是遮遮掩掩的,他却是听明白了。只要边疆有战乱,定远侯府就算犯了天大的过错,圣上都不会动的严良再谋算无双,也敌不过皇家的一统江山。对圣上而言,折损些灾民实在算不得什么江山无虞才是最重要的。
连父亲都知道了边境战乱永康侯府会不知道张居龄的眼眸紧缩了一下,杨若给他的信里写了永康侯府也参与了赈灾粮掺沙子的事情眼看着定远侯爷又被圣上重用,永康侯爷不着急才怪。这才是徐沛要出仕的真正理由吧。
等出了雅斋,差不多就午时了,张居龄就没有再去昭文斋,就是去也待不久又下学了,还不如先回秋阑阁,陪媳妇儿用了午膳再过去。
顾晗给张居龄做的玄色布靴就剩下最后几针,见张居龄回来,就麻利地剪了线头,让他试穿一下。
“不大不小,很合适。”张居龄俩只都穿上了,还在西次间走了几步。
“那就好。”顾晗笑着歪头去看“我做的鞋子好看吗你喜欢吗”
“好看,我也喜欢。”张居龄揉了揉妻子的头发“晗儿,有你真好。”
顾晗笑起来,“那就别脱了,穿着吧。刚好的你的旧鞋子也脏了,下午我让丫头拿去浆洗。”
“好。”张居龄在香妃长榻上坐下,搂了顾晗在怀,轻吻她的额头。
顾晗也不在意。张居龄在她面前,一向都是这样的喜欢黏着她。
“少夫人,刚从井水里镇过的西瓜,您尝一尝”桃绿端着细瓷白盘走进来,语气很雀跃。
“好呀。”
顾晗笑着答应了,她也觉得热燥。话刚说完,却被张居龄给拦了,“你身子弱,不能吃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