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纸带红”王今科神色一动。
梁楚点点头。
王今科道“这没法说,有好几种可能,得亲眼看看,你仔细说说,怎么回事”
梁楚把事情原委前后道了一遍。
王今科听完长长叹了口气“我这把子岁数了,吴家老爹娘的心情稍微能理解一些。吴正芳的生辰八字你还有没有我来试试,能不能招她回来。”
这时王胖王瘦也从外面买了东西回来,王今科招呼两人帮忙,摆坛做法,两手拿出吴正芳的各项资料,递给王今科。
别说老头刚才穿着汗衫,光着两条细胳膊,听着收音机,一副老大不靠谱的样子,等到穿上黄色道袍,戴上道士帽,神色又郑重起来,还真有八九分阴阳先生的风范。
梁楚还是第一次见到正儿八经的招魂,头一回简陋到是白符招鬼,能招的出来全凭运气,第二回连个做法的摊子都没了。在南洞门倒是待了几天,学的净是理论知识。
王胖王瘦合作默契,拉出一张长方桌,上面铺一面黄色绸布,绸布上印着几幅奇怪的图案。桌前供着各路神佛,桌上两边放两盘水果,燃着红色香烛,中间一台香炉,里面插着三根香。王今科手持一把桃木剑,右手则是一把铜钱穿成的扇子,密密麻麻足有几百枚。王今科手法熟练,很有经验,抬起左手,王胖递上三张符纸,王今科三纸合一,在符纸背后写上吴正芳的详细资料,王胖王瘦拿出足足一大盆的纸钱和元宝。王今科念出招魂咒,难以理解一把老骨头怎么会发出如此雄浑的语气,力道像是带着沉甸甸的秤砣,负满了重量“天门开,地门开,黄泉路,故人归,奈何桥,亡者回,鬼差拿钱多赏脸,幽冥地,吴正芳魂来”
梁楚想凑近了去看,却被沈云淮拦臂挡住,隔得更远了些。
沉沉的夜色,小风乍作,王胖王瘦在铁盆里不断烧纸烧元宝,那股小风裹着烧出的灰烬飘出门外,似是鬼差真的来收钱。招魂咒一出,眼前豁然变得红亮,三张符纸齐齐燃起,果不其然,符纸极缓极慢的燃烧,王胖王瘦伸长了脖子瞧过来,随即符咒的微小火星乍然熄灭,符纸像是浸入了鲜血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蔓延。王今科脸色大变“公鸡血放哪儿了拿过来,快拿过来”
王胖早有准备,端着一盆红血奔过去,王今科把符咒往里面一丢,大半盆的红血瞬时变得漆黑。
王今科满脸都是汗水,吐出一口浊气,桃木剑和铜钱铁扇放到一旁,吹灭了蜡烛。
王瘦烧完了纸钱,凑到血盆前看了看,哎唷一声“师父,这是什么情况”
梁楚拨开沈云淮的手,也跟着凑上前去听着。
王今科脸色十分难看,梁楚心情沉了下去“道长”
王今科道“魂魄找到了,她不愿意回来。”
梁楚想到吴景的脸,活着就好,活着就好,他这么说,他们甚至不再奢求她在哪里,不再奢望她能再回到身边来,只剩下不管身在何方,快乐地活着这一个愿望,梁楚鼻子发酸“不在了吗”
王今科凝声道“何止是死了,这是大凶你说她失踪了八年那这八年来想必一定非常煎熬,每一天都在忍受折磨,只有这样,才会有这么大的怨气。”
梁楚愣了愣,捉住重点“是不是死了没多久”
王今科叹息道“不足一月。”
这个白天没有吃饭,晚上这一顿依然没吃出来什么味道,吃到一半发现桌上少个人,左右一看,缺的是沈云淮。梁楚呆了呆,怎么把他给忘了,说了声抱歉,梁楚放下筷子拿了烧纸钱的大铁盆来,两手端着在屋里绕了一圈,最后在院里找到了沈云淮。
男人听到声音,披着月色转过身来,皱眉看着他手里积满了灰烬的大盆。
梁楚走到他面前站定,依然不大有精神,用盆缘碰了碰沈云淮“你想吃什么啊我给你烧点过去。”
说完了有点犹豫“我在盆里烧的食物会出现在哪里啊”
总不能让沈云淮就着大铁盆吃饭,太不雅观了。
梁楚上愁叹气,动了动铁盆,这才发现灰烬在人家身上蹭出一道印来,梁楚眼睛直了直,单手提着铁盆,伸出手在沈云淮腰腹拍了拍,唉,怎么还上色了。
沈云淮眉头拧的起褶子,接过铁盆放到旁边,摸出手帕,一点一点擦干净他沾满黑灰的手指“不用管我,鬼不必进食。”
梁楚立刻睁大了眼睛看他,百思不得其解“那就奇怪了,你们不用吃饭那纸钱和元宝烧给你们有什么用啊”
沈云淮轻笑“鬼不比人,不必太拘泥一日三餐,阳间有人间,阴间有鬼间,等以后带你去鬼市玩。”
梁楚不太感兴趣,只看着沈云淮,所以你是能不吃饭就不吃了吗
心里压着吴正芳那件事儿,白天又睡了一觉,夜里就睡得不踏实了,时睡时醒,折腾了大半夜,到了凌晨也来了一些睡意,刚眯上眼睛又被吵醒,睁开眼天都还没有亮,梁楚一脸郁卒,白天困晚上精神,他是要黑白颠倒了吗。
外面传来脚步声,很快房门被敲响,王胖的声音传来“杜肚,醒了吗青稞道长揽了大生意,得离开家好几天不能回来,你快起床,我们一起去陈家。”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好大家早点睡躺在床上向大家求一发营养液给我叭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