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之韵向来是个行动派, 说干就干。
这一晚过去, 来到她和唐颂交往的第三十三天,早上, 她照例收到了唐颂和她说早安的消息, 和往日一样,唐颂演着深情,她演着陷入爱河的自信又大方的成熟女人。
她自信又大方
不, 那永远是别人以为。
她很成熟从来都很懂事
那只是她想让别人看到的样子。
没有人知道,她心里永远住着一个孩子,一个因为从未得到过足够的关爱、没有得到过重视、从不被选择、从未被呵护、一直被她用成熟强行掩埋在心底的的那个从未长大的孩子。
那个孩子, 像是她心口的一个黑洞,随着年龄的增长, 她和那个不被选择、可有可以甚至是多余的自己年岁差距越来越大时,那个黑洞就越来越大。
没有什么能将它填满。
陆之韵依然没答应唐颂今天的约会申请。
照例是说要写作。
只在一定的时间内和他视频通话。
有唐元在的日子,过的总是很快, 仿佛只是一眨眼, 就来到了下午。
陆之韵对着镜头。
“昨天,我说要惩罚唐元。所以”
半小时后。
陆之韵穿着一件长及小腿肚的白色大衣, 画着精致的淡妆, 甚至给自己做了个俏丽的发型,眼眉含笑,艳光四射地走进了关着唐元的那间屋子。
唐元在看书。
看她看过的书。
她进去,双手往后一背,抵着门把手将门关上, 问唐元“我好看吗”
唐元抬头看过来,清亮而幽邃的目光含着几许笑意“好看。”
她垂眸,落落大方地注视着唐元“听唐颂说,你们关系很好。”
“从前确实不错。”唐元望向陆之韵,并不认为她是特意打扮了来问他是否好看。
果然,下一瞬。
她便似很开心地笑起来“那你一定很了解他的品味。”
唐元没说话,只目光发了直,喉结滑动数下,浑身的血液都汇向一处。
因为
陆之韵话音落下时,便干脆利落地抬手,扯开了大衣那系成蝴蝶结的腰带,大衣向两侧敞开,展露出里面的风景仿若精雕细琢的艺术品一般的躯体上,仅有窄小的三个三角,像是行走在国外沙滩上的装束,但远比那要sexy。
唐元的眼眸一暗,倏地像是燃起了两团火,无形地,旁的什么都想不了。
而陆之韵犹嫌不够,双手一垂,那大衣便从她肩头滑落。她泰然自若地、仿若模特在t台上一般,不紧不慢地转了一圈展示自己。
还不忘问“你说,唐颂会喜欢吗”
没有人会不喜欢。
“他会喜欢的。”
唐元心头火在涌动着,陆之韵捡起地上的大衣,又穿上了,将腰上的腰带系上,一丝不苟地打了个蝴蝶结,又成了衣着得体又靓丽的年轻女郎。
“那就好。”
她盯着唐元,微笑着说“你知道吗你现在的样子,活像是饿狼一样,恨不能把我生吞活剥了。但你就是不能,你做不到。唐元,你做不到。你记住,永远不要挑衅我,否则”
她脸上的笑容扩大“你现在的行动自由都掌控在我的手里。你要是敢有什么不该有的念头,我绝对会让你知道什么是煎熬。”
譬如,故意挑逗他,让他起了反应,就把他绑起来,不帮他,也不让他自给自足。她必须要让他知道,只要他有任何想逃离她的念头,都会受到惩罚。
她拿出一把,问“你是顺从一点还是要让我武力镇压呢”
唐元的喉结滚动了几下,双目深深地看着陆之韵,连出口的话语都带着滚烫的温度“现在,你掌握了绝对的控制权。”
陆之韵颔首“那就好。”
她朝唐元走了过去,将他的两只手拉向他背后,一边往上面套塑胶手铐,一边凑到他耳边,轻轻地说“我身上的香水味儿好闻吗”
“很香。”
唐元深吸一口气,微阖了眼眸压抑着身体上的冲动。
陆之韵似很满意,轻轻笑了一声,柔柔地、软软地、甜甜地贴着他的耳垂问“那就好。我决定了,今天,我就喷这一种香水,再穿这一套去和唐颂约会。我们交往又一段时间了,是时候进入下一个阶段了。”
唐元的神情冷凝下来“不许去。”
空气中温度骤降,气氛紧张。
事实上,唐元心中正翻涌着一系列可怕的念头,一直在黑化的边缘来回游走。他只是在克制,让自己不要操之过急,不要行为过激,慢慢来。
陆之韵适才一席话,令他的理智摇摇欲坠,令这一切迫不及待地冲出束缚。
还剩一个步骤,只需要拉一下,塑胶手铐就能将唐元铐住。
陆之韵甜甜地笑了起来,像是要到糖吃的孩子“我偏去。”
下一瞬,陆之韵只觉手上传来一股大力,她的手被他挣脱塑胶手铐的动作打开。紧接着,她甚至来不及反应,就被唐元一把搂住压下。
她仰躺着,唐元仿佛动了真怒,神情认真,嗓音沉冷“我说不许去。”
陆之韵看进他眼里“你管不着你以为你是什么你只是我绑回来的,我想做什么做什么。但你想做什么,都必须得到我的批准。放开如果你还识时务的话。”
唐元定定地看着她的面颊,她的长发如海藻一般披在她身下,令她显得张扬、美丽又脆弱。
“那么,我想上你,请你批准。”
“滚。”
他单膝挤开了大衣的衣摆。
双眼望进她眼里,刚碰到她,令她感受到他的威胁,便被她猛地推开。
她拔腿跑向门边拉开门,没来得及,便听一阵锁链的嘻索声从身后传来,门才开了一条缝,便被一只过分好看的手重重一掌摁下,关上了。
后颈的发被拨开,他仿佛要亲她的样子。
她整个人都被罩在他与门之间狭小的缝隙里,腿极没用地发了软,成了棉花团一般,几乎站不住,就这样全靠门背支撑着。
她很恐惧,心尖儿兴奋得颤抖。
恐惧的,不是唐元。
而是她竟期待唐元能出格地做些什么。
她恐惧这些期待。
脑海中,耳边,回想着的,是曾经周围的人对已发生过某些事的女孩子侮辱的言辞。
她想要而不敢要。
二十几年来绷紧的那根弦,守住的底线,仿佛一让开,她的生活、她的思想、她的情感都将有翻天覆地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