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楚裨离去之后,赵芸一连几天都有些浑浑噩噩。她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头沾上枕头便能睡一整日。
半梦半醒之间,她好像听见翠竹手忙脚乱地出去,不一会儿胡氏急匆匆赶来吩咐下人去请大夫。
随后乒乒乓乓乱成一团,她只觉得吵闹,皱着眉头表达自己的抗拒。
被翠竹搀着喝了苦兮兮的药后,周围终于安静下来。
她终于能好好休息了。
可是浑身都在发热,好像有人把她丢在了火炉里蒸煮,让她难受极了。
这时一只手抚上了她的额头,冰冰凉凉的,十分舒服。感到了那只手想要离开,她急忙握住,让那只手贴在自己烫得通红的脸颊上。
身边传来一声叹息。
赵芸突然毫无征兆病倒让赵府上下都乱了起来,胡氏请来的大夫看过之后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言是思虑过重,寒风入体,待吃几副药休息一阵即可。
胡氏还是有些担心“好好的,怎么就病倒了呢”
赵尔昌听到了大夫口中的“思虑过重”,有些明了。赵芸从小到大一直稳重寡言,他们夫妇二人从来没在她身上多花过心思,因此赵芸心中的事情,也从来不会告诉他们二人。所谓思虑过重,怕是因为平帝的圣旨。
第二天赵尔昌便去平帝面前请旨乞骸骨。
平帝大惊,赵尔昌为人刚正不阿,做官更是忠心耿耿,户部如此重要,握在赵尔昌手上平帝是最放心不过了。如今赵尔昌正值壮年,突然说要辞官,举朝上下,一时之间平帝还真是难以找出第二个合适的人选来管理户部。
于是平帝拒绝赵尔昌请求“爱卿有何事不满大可直说,朕一定会为你做主,这乞骸骨一事,还是算了吧。”
赵尔昌心中的不满怎么可能直接告诉平帝,思来想去也只好放弃了这个打算。
辞官不成,赵尔昌请求平帝暂且缓一缓端王和赵芸的婚事,只说自己孩子突然病倒,病情来势汹汹,眼下这节骨眼不便成婚。
平帝应允,但是加上之前楚钰的事情,一来二去平帝不禁也开始嘀咕,赵家嫡长女是否真的是与皇家八字不合。
索性嫁的人是楚裨,平帝便也没有多花心思,这些事想想也就罢了。
同时注意到“思虑过重”的,还有楚裨。
他从翠竹口中听到了赵芸的病情,久久无言,随后挥了挥手,示意翠竹出去,有他在这里看着赵芸。
翠竹行了礼便出去了,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他们两人。
楚裨轻轻地靠近床上的人,苦笑着“同我成婚,当真让你这般为难吗”
床上的人陷入沉睡中,自然无法回答。
楚裨看着赵芸紧蹙的眉头,于心不忍,伸出手轻轻地抚着,却不曾想赵芸忽的一把抓住楚裨的手,让他的手贴在她的脸边。
感受到手下的不正常的热度,楚裨轻轻地摩挲着。
“我要拿你怎么把”
他轻轻地发问,像是在自言自语。
在床上昏睡了好几天的赵芸终于醒来。
窗外一片漆黑,赵芸声音嘶哑唤来了翠竹。
“现在是什么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