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芸这才觉着有些失礼,跟着楚裨轻咳一声,当做无事发生的模样“我们二人不过是路过,路过,所言真的不过是一句戏言,当不得真。”
青年看着面前两个古里古怪的人,皱了皱眉,思索片刻,而后长眉舒展“无碍,我也不过是无意中听到,有心想为阙音阁鸣不平而已。既然二位心有疑问,那今日不若随我进去亲眼看看阙音阁的琴,免得二位当真以为阙音阁名过其实。”
赵芸眼前一亮,没想到阴差阳错竟然可以进入阙音阁。赵芸对阙音阁心生好奇,自然是应了下来。
二人跟在青年的身后进入了阙音阁。
阙音阁内里十分敞亮,一共四层,但站在最下面一层,抬头便可望见顶。最远处是一副巨大的壁画,壁画似乎描绘的是一场宴会,许许多多的男女,或手持琵琶,或醉卧弹琴,神色各异,姿态各异,无比鲜活,似乎随时可以从画上下来。
看着赵芸全神贯注的眼神,青年摇着手中的扇子,语气中带着怀念“这是我无意中梦到的场景,觉得十分有趣,醒来便将它画了下来。我很多制琴的灵感,都来自于词此。”
“制琴”赵芸看一眼青年。
“说来还未自我介绍,我是阙音阁的制琴师,名叫苍明子。”青年退后一步,行了个礼。
楚裨颔首,也不多言,随意地说“我姓毕,这是内子。”
苍明子眯了眯眼,身前两人明显不想暴露身份,而这个男人不怒而威,周身的气势非常人所有,像是常年身居高位才能练就的,想必身份不凡。
赵芸扯了扯楚裨的袖子,指着壁画右下角不起眼的一个角落,对着楚裨眨眨眼“你瞧,这个人像不像你”
那人随意地侧卧在高台之上,下面是一干人等,所有人毕恭毕敬目不斜视,只有那人一手握着酒杯,一手倚着软塌,望着不远处。
面容虽说不甚清晰,但是那种漫不经心地冷漠和楚裨在某种时刻十分相似。顺着那人的视线,楚裨看到不远处正在翩翩起舞的一道身影,“啧”了一声,指了指“那你何时为我舞一曲”
调笑不成反被调戏,赵芸果断地闭上嘴,转身看向苍明子,却发现他正看着她和楚裨发愣。
直到赵芸疑惑的视线投来,苍明子才回过神,看向赵芸,有些歉意地说“抱歉,昨夜没有休息好,一时不察恍了神,二位请随我来。”
坦白讲,听说了阙音阁的规矩,赵芸脑海中阙音阁的人的形象便是不可一世狂傲自大,但是苍明子的表现并非如此。一路走来,遇见的人见着苍明子,都毕恭毕敬地行礼,唤着“先生”,想来苍明子在阙音阁的地位不会低。
“先生在阙音阁多久了”赵芸随意问起。
苍明子浑身一僵,但转瞬又恢复正常“很久。”
“看着先生的年龄也不大,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成就,真是羡煞旁人。”楚裨淡淡地开口。
“呵,过誉了。时间都是做不得数的东西。”苍明子笑着说。
那一瞬间苍明子流露出的沧桑让赵芸有些惊诧,不过也仅仅是一瞬而已。
“到了。”走过重重回廊,才抵达阙音阁最里面的一处屋子,院外落着重重的锁,可以看出阙音阁对这件乐器的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