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空气中是一段长长的沉默。
萨丁的脸色十分沉暗, 就是西边金灿灿的夕阳也无法挽救。
萨丁不知如何启齿,惧怕欢好的雌虫本身就不配作一个雌君。
他无法离开雄主,这是早就知道的事实。
他需要雄主,而雄主需要一个不怕欢好的雌君,这两件事情本身无法调和。
说出来,会惹雄主厌烦,更可能直接导致婚姻破裂。不说, 却又违反了游戏规则,毕竟雄主对他是有问必答。
萨丁望向宋白,眼含恳求,殷切地希望雄主能换一个问题。
可是宋白目光如水,不为所动, 安静地等他的答复。
萨丁感觉眼前是一片黑雾,寒冷的风将他包裹,雄主摆明了要听答案, 可是他却无法给出来。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宋白看了看远方的夕阳,一句话打断了萨丁的痛苦与纠结。
“行了, 我玩够了,回家吧。”
萨丁猛然抬头,不敢致信“雄主那问题”
宋白揉着虎口,笑道“我说了, 回家。”
不伦雄主是出于什么原因想回去, 萨丁从心里感激“是。”声音里按捺不住的欣喜。
宋白并没有错过萨丁的神情, 微微勾起唇角。
他要的不是明确的答复,一个态度即可。因为答案这东西,他有脑子,完全可以自己找。
宋白三十岁了,经历过了社会磨练,思想自然不会单纯得像个孩子。孩子的世界,黑是黑白是白。而成人则充满顾虑,萨丁也是这样。但好在,他的神情都告诉他了。
愧疚,急切,感激,欢喜。
能让萨丁在乎的只有宋白,那么萨丁害怕的事情一定和宋白密切相关。
联想书中后期,雄虫宋白与亚雌定情后,无数人劝已经下身瘫痪依靠轮椅的萨丁让出雌君之位,萨丁坚决不肯,甚至第一次借助军方和舆论的力量为宋白施压,雄虫宋白不情不愿,却也无法,只好让心爱的亚雌屈居于雌侍之位。
萨丁看重他们的婚姻,更看重雌君之位。
那么,这件事就一定会与婚姻生活密切相关。
婚姻是什么,钱,情,性。钱不成问题,情也不是,那就剩下最后一种可能了。
宋白本来悠哉地走在前头,脚步突然绊了一下。带了一点的难以言喻望向身侧。
刚来京都那会儿,萨丁小狐狸装实打实地给了他不小的冲击,导致宋白完全没想过萨丁竟然会怕床事。难道是原主太粗暴了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虫星的性教育只会教雌性如何诱惑,雄性如何享受。亦或是原主根本不行
这么想着,宋白突然对这幅身体的能力担忧起来。
应该不是,书后期原主和亚雌可还有两个孩子呢。
宋白宽慰自己。
萨丁落后他半步,谨慎道“雄主,怎么了”没有了之前的兴奋劲儿。
“没事。”宋白摇头,从没想过萨丁怕的竟然是那个。拉了萨丁的手,“回去吃什么好呢”
萨丁浑然没想到自己已经被看了个底掉,紧张微带兴奋“我学了好几个新菜,雄主有兴趣尝尝么”
“那敢情好。”宋白轻笑,“以后再送饭别装小助理了,前台还偷偷和我道喜,说新收的雌侍的竟然这么漂亮。”
“不会了,”萨丁脸上一红,“以后不装了。”
宋白轻声低笑。
夫夫二人,挽手的影子在路上拉得长长长。
安全员还站在原地水论坛,迟迟没听到枪响,一抬头,发现靶场上一个人影都没了。
一拍脑袋,“什么破记性,我竟然忘了要通讯号,下次再遇到一定得问问他们怎么练得那么厉害。”
不小心瞥到垃圾桶上“咦,怎么会有一个粉红终端还全新的”
接下来的日子好像没什么区别,至少在萨丁眼里是。
萨丁从食堂后厨出来,翻看手里的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记满了半个月来做菜的注意事项。
上午听完日常汇报就会来食堂,向做菜师傅讨教问题,然后再回去自己做一遍,做完再给雄主送去。
只是今天,第二个副官竟然守在门外。
一脸紧张,努嘴示意门内。
萨丁“有什么事”
副官一脸紧张,指了指办公室里。
萨丁皱眉“到底什么事”
副官更着急了,比划了一个大人头的形象。
“”萨丁实在看不懂他说什么,推门就进。
副官一下跳起来,手越矩地死死握住萨丁的手腕。
但时间已经来不及了,门已经推开了。
副官面如死灰。
萨丁这才看到,办公桌前已经坐了一个人,椅背还遮不住他宽阔的背影。
听到响动,椅子霍然转过来,露出一个张狂的脸。
正是萨丁的大哥,丰吉。
“亲爱的弟弟,没想到你真的堕落至此,”他十指在胸前交叉,是一种轻蔑的姿态,“雌父肯定想不到,有一天你竟然会用拿枪的手去煮菜。”
萨丁不理他,径自把笔记插回到书架底层的一排笔记本中。
丰吉是肖家的第一个孩子,雌虫,比萨丁大六岁,也是他雌父最初想培养为家主的人选。但是,丰吉性格生来狂肆,从不按规矩办事。加之天生怪力,越大破坏力越强,最后双亲不得不放弃他做家主的想法,转而培养四岁的萨丁。
“这么久不见了,你竟然一定也不想你的亲哥哥,萨丁,你这样让我好难过。”丰吉倍感无趣,起身从座位里走出来,手按到萨丁的肩膀。
毕竟从小一起长大,萨丁不用脑子都知道他想使什么坏。手迅速扣住丰吉,略微用力,向前一弯身,瞬间给丰吉来了个过肩摔。
一声哀嚎,体型硕大的丰吉躺在地上期期艾艾,“你这什么心啊,我可是你亲哥哥”
信他丫的就有鬼了,有哪个哥哥给弟弟从小欺负到大的小时候丰吉闯得不少祸,可得把黑锅堆到他头上,就欺负他年纪小不会说话。在萨丁为了不属于自己的锅挨训时,丰吉可领着他的小跟班们一起胡吃海塞。
更别提丰吉每次见他,都一定要先弄上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来试探他。
趁丰吉还摔得头昏脑涨,一把锁住他双手,摸遍全身,最后从肩章底下搜出一小袋白色粉末。“这是什么”
“你猜啊,猜中我才告诉你。”丰吉还是嬉皮笑脸的,副官把他手捆了,直到看见萨丁把粉末兑进钢笔水里,高高悬在他头顶,就要浇下来。
“哎哎弟弟,好弟弟,你是我亲弟弟,咱别弄这么脏的行吗,你知道我最讨厌脏了。”
丰吉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洁癖大。
萨丁冷冷一笑“上次是会起红疹的药,上上次是迷药,上上上次是肌肉松弛剂,”毫不犹豫地浇下去。
在丰吉慌乱地尖叫声中,萨丁冷酷无情“你属金鱼的,回回不长记性”
每次都要试探萨丁,每次都自作自受。
副官彻底安心了,脸上快笑出一朵花来,被长官收拾过就不怕这大力气的怪物去祸害他们新兵营了。他刚做新兵那会儿被十几岁的丰吉祸害到心理阴影。身为一个慈爱的副官,他可不希望新兵再蒙上阴影了。
等丰吉收拾干净,还对萨丁准备的新衣服嫌东嫌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