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从自身出发的话,一旦太子上位,那自己怕是也惨了,不管于公于私,他都不看好太子,即便不是姬游,哪怕是德王都是可以的,虽然德王这人显得有些放荡不羁,行事乖张甚至过于心机深沉,但他至少该有的气度还是有的,心中也有谋略,就是性子有些喜怒不定罢了。
宴皇犹如儿时那般轻拍了几下寒宁的脑袋,笑而不语。
路上的行程很是乏味,加上马车晃荡,等好不容易到了祖地,寒宁只觉得浑身都要散架了,还好祈福的吉日还有数天,算是有时间修整修整。
诺大的宫殿中,太子目光沉沉的盯着下方的钟涛“他们到哪里了”
钟涛道“到祁门了。”
太子沉默了一会儿“禁军人手清点好了”
钟涛点头“陛下出行,禁军随行,一共三万人,留五千镇守宫中,其余皆随君而行。”
太子饮下一口清酒“距离祁门附近的郡守重兵也都查探好了”
钟涛道“是的,最快能调度到祁门的,一去一回也要十天。”
“十天啊,够了。”
听到这话,钟涛抬头看向太子,语气犹疑“殿下”
太子凉凉地看了他一眼“钟家上下千余口,若本宫被废黜,老二可能容你们”
钟涛自然清楚的很,一朝天子一朝臣,他钟家从来都是太子一党,现在连皇帝都快要容不下钟家了,更何况下一任的天子。被收走虎符的那一刻,就注定了钟家未来的下场,能够苟延残喘至今,不过是还未到时候罢了。
可是种种可能都设想到了,也做了万全的准备安排,但谋反这种大事,光是想一想,就心口狂跳慌乱不已。
在他迟疑的时候,太子轻笑了一声“开弓没有回头箭,为了确保万无一失,送去胡王手中的密信,可是钟家传递的,这件事若不爆出也就罢了,一旦事迹败露,这可是卖国之罪。”
胡王,边关匪人当中最大的部族,当初钟家镇守边关,防的就是关外胡国,如今为了牵制住娄家军,钟家曾派人密信一封,泄露了不少军机,就在宴皇出行前数日,关匪作乱,娄家军迎战,短时间内怕是脱不开身。而攻梁一战也因为谈和的条件不满而僵持着,哪怕得了消息日夜不停返程,没有半月也回不来,可以说,太子已经将宴皇所有能走的路都堵死了。
心知如此,但钟涛还是有些不宁“三皇子”
太子顿时冷笑了一声“不过是罪妇之子罢了,他虽手中有并,但这些年一直游荡关外,即便得了消息,也赶不回来,怕甚”
钟涛良久后,缓缓闭上了眼睛,这条路,只能走到底了。
见钟涛如此,太子面露满意,他如今唯一可以依靠的就是钟家,虽然父皇收走了钟家的虎符,也将钟家军打散重编,但若是一口气全部收走,如此做派只会寒了朝中一干武将的心,所以当初只将部分钟家军打散收编,余下部分依旧留在了钟将军的手中。
而太子谋反之心早有,钟将军年事已高,被太子一游说,又想要为钟家儿郎拼一个锦绣前程,这才走了险招,而钟涛算是太子的亲舅,也是钟家如今一代,唯一可看之人,扶持了外甥这么多年,若是最后一无所有,钟家的下场也不会比谋反败露惨到哪里去,还不如放手一搏,因此种种合计之下,才有了今日的局面。
原本太子还想着,用什么理由在祭祖之时留在禁宫之内,没想到理由都无须他想,父皇就将他留下主持大局,这岂不是天助我也。
走了祭祖的流程,三日后便又是一个吉日,正因为两个吉日如此贴近,所以宴皇才想将寒宁的冠礼在祖地举行,这份特殊,纵是宫中那些皇子都得不来的荣耀。
寒宁正在房中挑着后日的冠礼时需要用上的束发冠仪,听到前面突然吵闹开来,便让弘二出去查看情况。没一会儿,弘二惊慌的跑回来“主子,禁宫那边传来消息,说陛下被奸佞挟持,于是带着十万精兵来清君侧”
寒宁听到这话并没有多大反应,反而有些疑惑“他哪来的这么多人”
弘二摇头,一旁从来话很少的弘一开口“钟家军。”
寒宁这才想起,钟家目前手上有兵的,只不过平日这些兵都在封地,像普通百姓一样作息,并未大肆操演,他都忘了钟家手里还有兵了。
弘二急的不行“主子怎么办啊太子这明显就是谋反啊祁门这里又不是多易守难攻之地,后面是水陆,若是往两边逃窜,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埋伏”
寒宁道“埋伏定然有,太子既然有了此举,那就只能成功不能失败,他恐怕早就让人埋伏在了祁门,还断了皇叔所有能走的退路,现在我们犹如瓮中之鳖,任人捉拿了。”
看寒宁这般气定神闲的模样,弘二急的团团转“主子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听说禁宫已经失守了,不知道多久就打过来了,陛下也没带多少禁军,您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呢”
寒宁笑了笑“以你二人的身手,撇去多余累赘,可能护着我离开”
弘二连忙道“那定然是能的”纵使千军万马,但只要乔装打扮,不惹来群攻,杀出一条路来,应该不算太难,而且祁门这里还有莫家的势力,现在调动过来,不说别的,为了救主子,莫家定然会重金悬赏江湖人士来救人,想要逃离,胜算顿时又大了几成,这么一想,似乎也不是完全没有退路。
寒宁道“既然如此,那急什么,你急,那些反兵也不会退去,走吧,去找皇叔,皇叔现在一定也很需要我的安抚。”
然而出乎寒宁意料的是,皇叔比他还镇定,更是反过来安抚他“乖宁儿别怕,你好好在房内休息,只可惜如此吉时,你的冠礼要推后了。”
如果说这话的时候没有表现出那一丝的高兴,寒宁还能相信皇叔是在遗憾,见皇叔如此气定神闲的,寒宁道“皇叔是不是早就料到了,所以准备了后手”
宴皇笑道“你皇叔我又不是神仙,哪能未卜先知。”
寒宁哦了一声“那好吧,大不了我跟皇叔一起乔装打扮一下,然后混在人群中溜走,以后咱叔侄两浪迹天涯。”
话虽然是这样说,但宴皇怎么可能跟他逃走,哪怕战死,身为一国之君,怎能如此窝囊。
宴皇带领的两万多禁军很快就对上了太子的人,两方实力悬殊之下,根本没有一战之力,跟随皇帝来的朝臣们一个个慌乱的不行,甚至有不少倒戈,倒是不少的武将挡在皇帝跟前,宁死不退。
外面的局势已定,太子走入行宫的殿中,看着众朝臣,看着上座眉眼冷漠的父皇,以及那永远都跟在父皇身边受尽宠爱的骄矜少年,眼中恨意浓烈“父皇,可还安好”
宴皇冷冷一笑“你要弑父”
太子缓缓摇头“怎么会呢,只不过父皇被小人蒙蔽,儿臣,在清君侧而已,而蒙蔽父皇的小人慌乱之下挟持了父皇以谋生路,混乱之际父皇身受重伤,致使身有残缺,遂禅位于儿臣,儿臣一定会好好侍奉您的,太上皇。”
姬宓宣冷冷道“畜生”
太子已经大权在握,这些人不过是苟延残喘,被这般辱骂,他只觉得心中无比的快慰,也不恼,反而笑道“很快,你连畜生都不如了,除了你,还有宁王,父皇放心,您最疼爱的宁王,儿臣一定好好待之,如此好的颜色,听闻周国君主尤为喜好这一口。”
太子话还没说完,就被宴皇随手拿一青铜酒樽砸下。
太子脸上慢慢收敛了笑意“真不知道谁是你的亲儿子,你能视我如猪狗一般的辱骂,却听不得半点他的不好,父皇,你告诉我,谁才是你的亲儿子”
宴皇冷冷道“若是你这般,朕宁愿生猪生狗。”
太子轻笑了两声“时辰不早了,父皇也该回宫了,至于其他的人,咱们有的是时间慢慢来。”
太子话音一落,那些守在宴皇身边的武将一个个亮出大刀长剑,寸步不让。
就在这时,厚重的宫门再次被人打开,逆光之中,一个身穿铠甲,丰神俊朗气势迫人的男人走了进来,当看到宴皇身边的少年安然无恙时,冷峻的眉眼才逐渐缓和。
寒宁并未见过上一世姬游兵临城下的模样,却莫名觉得,两世渐渐重叠,手不自觉的抚上心口,这里的跳动,好像有些乱了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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