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大红色凤冠霞帔手抱着喜绸的秦明月被喜娘扶出花轿,踩在铺在脚下的福袋上。刚站定,就感觉手中的喜绸一紧,身边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
接下来的一切,秦明月都是跟着喜娘的引导动作着,直到在喜堂拜了天地,被一众人拥进新房。
“掀盖头,掀盖头。”一片笑闹声中,有人这么喊着。
坐在喜床上的秦明月,不禁局促地动了一下。
眼前突然明亮,秦明月下意识去抬眼,这才看见她身前站着的祁煊。
只见他一身鱼鳞金甲,头戴金凤翅盔,剑眉虎目,鬓似刀裁,格外英伟不凡。尤其一屋子的龙凤火烛,照得满室耀耀生辉,映在他那身金甲上,乍一看去,宛如天神下凡。
“好漂亮的新娘子”恍惚间,有人说道。
听见此言,秦明月忙垂下头去,她是不想让人看出她并无羞意,哪知被人误会了,响起一阵心照不宣的大笑,还有人说新娘子这是害羞了。
这时,有丫鬟端来结了红绸的银盆,盆中装着红枣、栗子、红豆、桂圆、莲子、花生等物。一众衣衫华丽的男男女女俱伸手去盆中抓起喜果,满脸笑意地往端坐在喜床上的两人砸了过来。
大家都有分寸,所以喜果都是轻轻地砸在身上,便掉落了下来,还有许多则是砸在了喜床上。直到一盆喜果尽皆用完,祁煊才站了起来“好了好了,都去前院吃酒去。”
一众来闹新房的宾客被送了出去,祁煊这才道“你先换了衣裳歇着,爷还要去前院待客,若是饿了,便吩咐让人端些吃食过来先用,不用等爷。”
在他深邃的眼神中,秦明月点了点头,他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去。
室中终于安静了下来,秦明月抬头向四周望去。
只见满室都是一副富贵气派的景象,不过她也没多看,因为实在是折腾了这么半天,头上又带着那么重的凤冠,浑身都不舒坦。
她正想叫香巧,这时有两个丫鬟从外面走了进来。
面孔很生,不过生得倒是不错,水灵灵的,嫩得像刚掐下来的葱白。
两人走上前行礼“郡王妃。”
秦明月点点头。
这两人又道“郡王妃可是需更衣”口中说着,人就凑了上来。
秦明月不着痕迹地拧了下眉心,问“我的丫鬟呢”
两人对视一眼“奴婢二人是王妃特意命前来侍候郡王妃和郡王的,郡王妃的丫鬟已经被安排下去歇着了,还是由奴婢二人来服侍郡王妃吧。”
不提镇北王妃还好,一提秦明月就想起那次惊马。
她脸上挂着笑,手上却挡开两人的动作“我不惯让她人服侍,你们还是去叫我的丫鬟来吧。”
“这”
其中一个绿衫的丫鬟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哭道“郡王妃,可是奴婢二人侍候得不好若是不好,您直说,千万别撵了奴婢二人走,不然奴婢二人回去可是要挨板子的。”
这一幕着实弄得秦明月有些措手不及,还不待她说话,另一个也跪了下来,小脸哭得是梨花带雨,让人看起来怜惜不已。
就在这时,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了开,走进来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妇人。
她头戴棕帽,插桃心顶簪,上穿白护领交领短襦,下着马面裙。板着一张脸,目中厉光乍现。
一见此人,这俩丫鬟眼中就露出惊惶之色。
这妇人冷笑,也没说话,只是一个眼神身后就进来几个婆子丫鬟,这些人二话没说,低着头上来就把两人捂着嘴拖出去了。这期间动作之干练利索,一看就是训练有素之人。
直到这群人下去,这妇人才步上前来,挂着一脸笑,温声道“奴婢夫家姓裴,郡王妃叫我裴婶就好,是安郡王府的管事妈妈,也是这浩然苑的管事妈妈。这次郡王爷和郡王妃的大婚被安排在镇北王府,郡王爷怕府中下人不妥帖,特意将奴婢从安郡王府接过来暂时服侍郡王妃。”
一听这裴婶两个字,秦明月就有些愣住了。
她虽没见过其人,但可不止一次听过此人的大名。这裴婶的丈夫乃是安郡王府的大管家,而裴婶本人则管着安郡王府的内务,除过这一层关系外,裴叔裴婶二人也是当年陪着祁煊回京的老人儿,所以这一声裴婶着实当得。
秦明月也叫得格外心甘情愿“裴婶万万不当如此说,您即是爷命来照应月儿的,月儿还得仰仗你的照顾才是。”
只经过方才那一出,她就能感觉出这镇北王府其中的机锋。大婚之日,她那婆婆派了两个莫名其妙的丫鬟过来,话还没怎么说,就跪下来的哭着求饶。
且不提大喜之日是不能有人哭的,不知道的人还会以为她这刚进门的安郡妃,洞房花烛夜还没过呢,就仗着身份打骂下人。
经过薛妈妈的一番教导,秦明月如今也能明白这高门大户内里的机锋,这种事情传出去,她的名声也甭想要了。虽说她并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如何,可这刚嫁过来就被人议论一遭得势就膨胀,下贱胚子不愧下贱的出身,秦明月几乎不用多想就知道外面会怎么议论她。
“郡王妃真是个和善人,既然如此奴婢就托大了。折腾了这么一天,估计郡王妃也累得不轻,郡王爷在前头待客,奴婢来之前已经命人将郡王妃的陪嫁丫鬟给叫了过来。”
正说着,香巧等人从门外步了进来,领头的是一个年纪约有十岁的丫鬟。
“这是莲雾,郡王妃有什么需要做的都可以命她去做,有什么不懂的也可以问她。”后面这一句是对香巧等人说的,显然这莲雾是裴婶命来帮衬她们的,毕竟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有个熟悉情况的人带着总是好些。
又说了两句,裴婶便退下了,香巧等人这才走了上来。
“姑娘,这王府可真大,奴婢等人走了好半天才走进来,来了之后就被人安置在一间屋里,也没人来跟我们说话,我们想找您也找不到,还是这莲雾姐姐带着咱们来找您的。”
芽儿年纪最小,一向的天真烂漫,快人快语。
“还叫什么姑娘,现在是郡王妃。”香巧在一旁斥道,芽儿也知道自己错了,在旁边吐了吐舌。
“好了,你们服侍我将这身衣裳换下,然后备水沐浴。”说着,秦明月看了一旁的莲雾一眼“她们初来乍到,还望你能多帮衬着些。”
“是,郡王妃。”
脱了这身凤冠霞帔,又去沐浴,等从浴间里出来,秦明月已是满身轻松。
她身穿一身正红色金线绣牡丹花开的寝衣,任头发披散着,这时莲雾等人也端来晚膳,她便去了桌前用。
用罢,被人服侍着漱口净手,才来到临着窗下的罗汉床坐下。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秦明月却是感觉到一阵困乏涌了上来,于是便靠在罗汉床上睡着了。
半梦半醒之间,听见有人在说话。她下意识睁开眼,就撞上那个一身金红色喜服的男人身上。
与之前一身威武的金甲相比,身穿喜服的祁煊又是一种不同的形象。
少了几分冷硬,多了几分喜气,脸上依稀有一丝潮红,不过因为人肤色暗,所以看不显。
他站在罗汉床前,无端就给人一种莫大的压力。想着今儿晚上是洞房花烛夜,秦明月不禁有些紧张。
她坐了起来,问“爷饮了酒,可是要喝些醒酒汤”
祁煊也不说话,就站着解身上的衣裳。
“爷可是还要用些吃食要不要沐浴,我让丫头们备水”他越是这样,秦明月越是紧张,眼珠不落地盯着他的动作,一副生怕他扑上来的样子。
祁煊突然笑了起来,“爷还没见过你这样。沐什么浴,咱们还没喝合衾酒呢。”
正说着,莲雾端着一个托盘上来了,上面放着两个用红绳系着的金盏。
明明是该牢记便于以后回忆的事,却因为太过紧张,秦明月根本不知道过程是如何就结束了。
祁煊大掌一挥,莲雾就带着人下去了,门也被人从外面关上。
室中一下子就静谧下来,秦明月垂着眼,不看去看对方的脸,喉咙发紧嘴发干。
突然一阵天翻地覆,人被抱了起来。
她好不容易将讶声咽了回去,还来不及说什么,就被人扔在松软的喜床上。她一个骨碌坐了起来,就想往床下跑,“你满身酒气,实在熏得慌,我还是叫莲雾她们备水,服侍你沐浴吧。”
可惜人还没下去,就被人捉了回来。
祁煊人高马大,秦明月在他手里就像一只待宰的小绵羊。
她早就觉得他身材壮硕,但还是第一次觉得他是如此的庞然大物,她骇得小脸有些泛白,忍不住在脑海里回想现代那会儿听说过的。
据说男人的那东西一般都是和其体格呈正比,这人壮得像头熊,那他的
还不待她想下去,就感觉下巴被人捏住了,一张薄唇覆上来,在上面重重的啃咬舔舐。酒香混着男人身上特有的味道熏得秦明月脸热脑胀,脑子变成了一团浆糊
不自觉中,身上的衣裳就被剥光了,而对方身上的喜服也不知在何时全部褪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