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之后,黑暗里只剩下薛陆的喘息声,常如欢翻个身,不管身后的男人了。
薛陆舒坦的手都抖了,但想到媳妇爱干净,这才掀开被子去清理身体,但出了被窝实在太冷了,薛陆身子一抖,冻的除了冷这一个感觉其他都没有了。
常如欢似乎知道会是这种结果,背对着薛陆的肩膀抖来抖去,差点就憋不住笑了出来。
薛陆哆哆嗦嗦的清理完立马将自己塞进被窝,而常如欢已经憋笑快憋出内伤了,再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薛陆知道她是在笑他,在黑暗里幽怨的瞅了她一眼,然后往常如欢身边凑了凑,从后面抱住了常如欢。
这下常如欢笑不出来了。
好冷!妈的!
过了小年,日子就过的飞快。之前笑着说让薛陆写春联的四叔真的带着红纸过来了。
笔墨薛陆自己有,而且现在他们也不是以前穷的连笔墨都买不起了,所以四叔带着一篮子鸡蛋和红纸过来的时候薛陆推脱不要鸡蛋。
他不要四叔急了,“老五,这是四叔的一点心意,一家这样,两家这样,若都这样,咱们村这么多家,那你得费多少笔墨啊,听叔的,收着就好。”
最后无法,薛陆只能收下鸡蛋。
常如欢看着薛陆待客,觉得成熟不少,便安心的在旁边帮着研磨。
虽然大家都知道薛陆的媳妇是读书识字的,甚至写字比薛陆还好,但世人都习惯性的忽略女人,而纷纷找薛陆写春联。
薛陆来者不拒,都应了下来,一天的功夫他们五房的屋内便多了好些鸡鸭鹅还有肉类蔬菜类。
村民都不富裕,能拿出这些就已经很好了,虽说拿不出银子,却也拿出这些来作为谢礼。
薛家庄有二百多户人家,薛姓居多,还有许多杂姓。但到了年底,别管是姓什么的,都想在自家门上贴上春联。以往他们都是去镇上找人写,但花费太贵。现在好了,他们拿些家里的东西作为谢礼就有薛陆代劳了。
所有人都很开心。
薛陆忙忙碌碌一直写到腊月二十七,所有的春联才写完。
可到最后他们才发现,光顾着写别家的了,他们自家的还没写呢。
于是又拿出一日的时间将薛家各房的春联都给写了,然后才歇了下来。
腊月二十八,是这里送年礼的日子,以往柳氏最不喜欢钱氏二人与其他各房来往了,生怕钱氏将大房的东西偷渡出去接济其他人,尤其是五房。
但到了过年就不一样了,看见其他房的来人送年礼,那脸上都快乐出了花儿来。从一大早就在正屋呆着,美其名曰照顾钱氏,实际上就是看看其他几房给钱氏送什么东西来。
特别是薛陆和常如欢来的时候柳氏的脸上都乐开了花,赶紧让开道路让二人进来,还殷勤的端茶倒水。
钱氏特别看不上柳氏的势力,以前的时候柳氏比谁都讨厌她偏心薛陆,现在倒好,看着她宝贝儿子就要出息了,上赶着巴结了。
“老大家的,我和老五两口子说说话,你回去忙吧。”钱氏面带不虞的说。
柳氏像听不懂是的,笑着道:“不忙,该忙的都忙完了,我在这陪着五弟妹说说话。”
她的厚脸皮让钱氏很生气,刚想发作又想起来现在大房柳氏当家,再也不是她当家的时候了,顿时泄了气。
直到薛陆两口子走,柳氏也没挪动一步,中间薛曼来叫她,她都纹丝不动。
常如欢心里觉得好笑,小心眼的柳氏和钱氏对上,果然很多好戏,看钱氏憋屈的样,根本不能想象钱氏以前多么的耀武扬威。
就在刚刚柳氏趁着薛陆与钱氏说话的功夫,在她跟前可是说了一箩筐的好话,里里外外的想问过年有没有给他们的礼品。
这些常如欢都挡了回去,只装疯卖傻装听不懂,急的柳氏差点就直接说出来了。
回去的时候薛陆有些闷闷不乐,“娘以前多要强的一个人,现在在大嫂面前都不敢说话了。”
常如欢看他一眼,“那你可以跟娘说让他们跟着咱们,咱们努努力也能养得起他们的。”
薛陆赶紧摇头拒绝,“那不成,我现在还要你养着呢,哪能爹娘也让你管,最起码等我考上举人或者进士有能力之后再说这话,现在我是没这脸说的,不然说出去我都没脸。”他声音低了低,失落道,“爹娘最疼我,当初分家的时候我就与爹说过让他们跟着咱们,可爹娘却怕拖累咱们,不肯跟着咱们。娘子我好难过,没有能力报答他们。”
看他伤心的样子,常如欢心下不忍,“等你考中进士做官就好了。”
薛陆点点头,“嗯,只能这样了。”
可常如欢却没有告诉他,进士只是做官的先决条件,能不能做好官,做到多大官才是问题呢。况且做官哪有那么容易,俸禄又才多么点。
他们还得找些其他进钱的营生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