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和叶祖国承诺这件事儿交给他来办, 叶老三也就没有含糊,私下和公安同志们到了村里面被偷的那些人家中检查了一番,请他们吃了顿饭, 喝了几杯好酒, 半真半假的把事情的原委和他们说清楚了。
一点儿都没透露叶祖国。
“村里的某个老人, 不喜欢外来的那群瓜娃子, 就半夜里偷偷起来溜达了一圈儿,那些种地的把式就埋在外面的雪堆里呢;倒是那些瓜果蔬菜, 确实是被人偷拿走了的,老人家上了岁数了,身体又不好, 摔一下碰一下可不是闹着玩的,不值当把他带到警察局里面的, 只要能找出来偷了瓜果蔬菜腊肉干的,让我和乡亲们能交代一声的, 就行了。”
县城里面派下来的警察们都是长年累月和农村基层打交道的, 对农村的很多人情世故了解的清清楚楚,这事儿本来就不大,叶老三又挺上道, 他们也乐意帮这个忙, 就点了点头。
查出到底是谁偷了瓜果蔬菜腊肉干的不难,只要统计一下大家都丢了什么东西,再挨家挨户的盘问盘问,谁家这两天有肉味儿, 谁家这两天吃的特别好,再重点访问一下,基本上也就找出来了。
不是谁家都和叶老三似的,能在自己家屋子里挖几个藏东西的大窟窿的。
那一家子就成了叶祖国的替罪羊。
村里人纷纷谴责他。
你说说这偷点儿吃的就偷吧,谁家还没丢过吃的咋的,最多也就骂几句,可你这是还偷了他们种地的把式,这就太可恶了点儿,幸好东西都找回来了,就为了这点儿东西把人送进了局子也不现实,就只能谴责这么几句。
“驴粪,你说说你家这两年混的也挺好,又不是吃不起肉,怎么就还偷我们家的东西呢你偷吃的就偷吃的吧,还藏我们家种地的家伙什干什么的”
“驴粪,你能耐了啊咱们两家是邻居吧我平日里多照顾你们家的有啥好吃的都让我家孩子端一碗给你们家送去,结果你转过头来就把我家锄头给偷了”
村里面都喜欢叫人小名,贱名好养活,驴粪被人左一言右一语的说着,半点儿都不敢替自己辩解的。
他也没办法辩解。
谁让他确实是起了歪心思的。
他那天半夜起夜,正好看见有个人影模模糊糊的从隔壁邻居家院子里出来,又去了村里另外一户人家家里面,他原本是想着赶紧把邻居给叫起来一起抓贼的,这脚步刚迈出去,隔壁家的肉味儿传过来了,他的心思就一下歪了,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想的,偷偷把东西给偷回来了,高兴了整整一晚上,可第二天的太阳一升起来,他就害怕后悔了,连生产队大院都没敢过去。
这会儿正好给叶祖国背锅。
“我,我不对,我该骂,我该打,我”
只有叶老三和叶祖国知道谁才是原本应该承担起责任的大头,眼看着大家批评教育了驴粪几句,发泄了一番火气,叶老三蹦出来唱白脸
“行了,驴粪,好歹东西都找回来了,吃的东西吃了也就吃了,都是一个村里的,驴粪也是一时半会儿被鬼迷了心窍。”
他说了驴粪两句,又话头一转,说到了村里人夜不闭户的事儿上。
“我还得说说大家伙的,咱村治安再好,夜不闭户也是不行的,不说外人顺手牵羊,就说咱们村附近的这个山上,这两年我看着,可是有不少动物活动的样儿,万一有个野猪狼什么的大半夜进村了,你们说说这个后果吧”
晚上不关门确实不是一个好习惯,谁能保证他们村里就真的不会出现一个坏人呢,大柳树村又没有能关起来的带大门的城墙,随时随地都可能有其他人从四通八达的村口进到村里面来,总不能指望坏人临时生出来良心吧
叶老三这么一说,总是喜欢夜不闭户的那几家纷纷不说话了,叶老三又劝了几句,这件事儿就轻飘飘掀过去了,除了叶老三和叶祖国,谁也不晓得其实真正的贼人另有其人。
村里闹贼的事件一解决,白明韩这个突然出现在村子里面的外人又变成了香馍馍。
有句话叫做长得帅的人踢毽子都帅,长得丑的打高尔夫球都像在铲屎,可见有一张好面孔到底有多重要,他长得是真俊,还有自己的小汽车,关键是更年轻,才刚十八,一看就心思单纯,没啥坏心眼子,想要让自家闺女嫁个他的要比当初想让自家闺女嫁个萧川衍的还多的多。
毕竟萧川衍的面容要比白明韩凶悍严肃多了,还是有那么些让人心里犯怵的。
白明韩就不一样了。
好不容易从正确的角度感受到了白明韩的帅气和可爱的叶鱼就猛然发觉,拐弯抹角盯着白明韩的人,有点儿多。
村里的女孩子结婚都比较早,和叶鱼差不多年龄的已经有不少都成家立业了,没有成家立业的也都有了交往的对象,倒是没有和叶鱼争抢的心思,她们也都知道想要超过叶鱼是不可能的,无论是年龄还是外貌都没有可比性;可比叶鱼要小上那么几岁的,因为年龄的原因,总觉得自己还有那么点儿希望。
最厉害的是那些在她读大学的这段时间里嫁入大柳树村的外来媳妇儿们。
大柳树村因为出了叶鱼和叶米这么两个天才姑娘的缘故,教育这方面一直是走在潮流的顶尖,就算是城里人,都有人不让自家的女娃们上学念书呢,可在大柳树村,谁家要是不让女娃念书,谁家就是村里的笑柄,大柳树村的年轻一辈基本就没有几个文盲,可从其他村子里嫁过来的媳妇儿们就不一样了。
她们的文化水平和思想觉悟可比大柳树村的本土村民们要低的多了。
她们不晓得叶鱼的高考成绩到底意味着什么,也不晓得被清华大学和北京大学争着录取到底是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情,面对着叶鱼,她们朴实到可怕的脑袋瓜里就只有一种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