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初见时自称是诞生自黑暗的情绪,但小夜左文字本身却是个温和老实的孩子, 不同于现身后便过着自己生活的三日月宗近, 小夜则是寸步不离的跟随在闲鱼身边, 随时在她有需要的时候出手帮助。
面对这样的小夜, 倒是让闲鱼越发愧疚了,平安时代的贵族武家, 和战国后世的气氛完全不同。小夜在这里不安又无从适应,一离开审神者便只会到远离人群的地方发呆,努力的不想给任何人添麻烦。他无法与本身就是平安刀, 又是源氏之宝的三日月一样,去适应慢悠悠又闲散的贵族生活,也无法找到志同道合的玩伴。而自己都在乳母管教下的闲鱼,也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够消除他的不安。
“抱歉啊审神者大人, 你问这个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狐之助惭愧的低着头, 知道这件事本身也是时之政府安排不当的关系,只能道“我也不清楚以往有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若是在其他空间的本丸, 刀剑男士们很快便可以被安排出阵,就算是留守的时候,也各有要负责的工作。况且闲下来的时候,小夜也能和其他短刀, 以及左文字派刀一起行动”
“归根结底, 这还是我的问题啊”闲鱼叹了口气, 她先前否认了小夜是诞生于负面情绪的刀, 希望这个已经脱离了器物束缚,成为了付丧神的孩子从此之后能够摆脱过去,快乐的拥有新的人生。但这个时候,那孩子怕也在迷茫,毕竟这件事与他以往的认知是相反的,要接受新的说法,并非是简单的事情。而她,绝不能够让对自身迷茫的他,继续待在只会令他不安又寂寞的环境中。
“那么审神者大人,您要怎么做呢”狐之助看闲鱼似乎有了想法,便立刻好奇的问着。
“虽然性格差别很大,但三日月与小夜都是刀剑付丧神,拜托他的话应该可以”
“是有事情要交代爷爷做的吗”闲鱼的话还没有说完,三日月已经端着一小盘菓子走了过来,他坐在狐之助的一边,将点心放在中间,道“是赖光带回来的栗子做成的菓子,一起尝尝。”
听到这个,闲鱼眉毛一跳,好奇道“你做的”
三日月拿菓子的手顿了下,他侧目望向闲鱼,反问道“姬君这么问,是想吃我的吗那么,倒也不是不可以,虽然没有经验”他故意停顿了几秒,似乎真的是在认真考虑,就见旁边的闲鱼已经主动挥手摇头道“算了算了,完全不能想象,再说了浪费食物也不好。”
听罢,三日月作势起身道“被鱼姬小看了啊,看来老爷爷也应该证明一下自己了呢”
“别啊”闲鱼赶紧扑上去拽住他的袖子,道“这种事没什么好证明的,我还有事要交代你做呢。”
“好。”三日月又慢悠悠的坐了回来,他这样的反应让闲鱼直觉他方才的行为分明是在逗她。可三日月早就摸清楚了小姑娘是个像鱼一样只有七秒记忆的孩子,坐定后便转移话题道“是因为小夜吗”
果然闲鱼便将方才可能被作弄的事抛在脑后,松开手里攥着的三日月的袖子,道“对的,总觉得在家里会很寂寞的样子,又没有同龄人可以陪他”她望向站在院子里的小夜,那孩子站在花坛前,望着徘徊于花间的蝴蝶。在瞥见蚂蚱时,还走过去伸手戳了戳。
“同龄人不正是鱼姬嘛。”
“我的内心住了个一米六的伟岸女子谢谢”现在的年龄落差可是让闲鱼憋屈死了呸,巫女不能用死字。
“一米六的伟岸啊。”瞥到对面闲鱼凶巴巴的目光,三日月压下笑意,道“好了好了,我明白了。但是鱼姬也要知道,短刀的外表固然年轻,但对于你而言,也都是老爷爷们了啊。你不必过于小心,毕竟历经了数百年时光,怎么也不会沦落到须得他人迁就才能想通。”
“但过往的一切,那都是作为刀所经历的。”闲鱼说着,又望向院子里蹲在草丛用狗尾巴草逗螳螂,不时因仆从走过而停下手里的动作,目送他们走出视线才又继续都螳螂的小夜,道“忽然被带到陌生的环境里,身边也没有熟悉的人,任谁都会不安。在这种时刻,就算是成年人,也会期待着,能够有人出现帮帮自己。”她非常的了解那样的感受,所以才不希望被她唤醒的小夜,也生活在这样的不安中。
发顶上忽然多了温度,闲鱼抬起头,上面是属于三日月的手掌。他的脸上仍带着笑容,却不再是平日里那副出世的模样,道“是这样啊,那么姬君也不用担心,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啊。”
“我知道的。”她有着想要追随的目标,还背负上了别的责任,已经从无措与不安的泥潭中走出。
直到第二天赖光也没有从皇宫回来,闲鱼心想或许是被不知不觉篡改了记忆的恐慌,让天皇又害怕的难以入睡了。不过真相比她所想的要更糟糕一些,中午的时候,鱼姬便从金时口中得到消息,天皇称物忌封锁了宫门,上朝的人都被拒之门外,而昨晚留在皇宫的人们,比如藤原道长、源赖光以及神祇宫的诸位大人们,都被迫留在了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