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道赐婚圣旨, 于傅若鸢而言, 并没有任何区别。
傅若鸢在朝堂之上,面对沈容修, 该坑还得坑,该掐还得掐, 引得一干大臣们纷纷侧眼相看。
他们还以为有了一道婚约在身,傅若鸢这位一言堂首席便会变得收敛许多。
结果, 并没有。
就连傅茶都听闻了这情况, 对傅若鸢道:“鸢姐,如今外面都在传, 您傅若鸢不近人情,连自己未来夫君的面子都不给一个, 将来嫁了人, 肯定是个恶妇。”
傅若鸢一掀眼帘,淡淡道:“公事论公事, 私事论私事, 两者怎可混为一谈再说, 我哪里没作对, 落了沈容修的面子吗”
她扳着手指细数着最近办成的几件大事,想了想,都没在朝堂之上针对沈容修。
“私底下,我也在好好的准备成亲事宜吧。”傅若鸢伸手戳了戳傅茶的额头, 解释道。
“说起这件事, 鸢姐你绣的嫁妆都绣好了吗”傅茶看向傅若鸢, 笑着问道。
傅若鸢神色一僵,语气平平的道:“大概绣好了吧,就是可能大概也许不那么好看”
她从来没学过什么绣法啊之类,这绣出来的东西自然也就没那么生动形象。
说罢,傅若鸢带着傅茶去看自己这些天绣好的成果。
须臾,傅若鸢便冲出了房间,没敢回头,喊了声:“茶茶,你要是觉得不好看,就帮我改改呗。我突然想起一言堂还有些事情,没做完。”
“我先去忙啊”
傅茶在房间里,盯着傅若鸢这些天的绣品成果,有些无言。
半晌,她才无奈的拿起针线,指尖灵活飞动着,替这些绣品改针脚与走势。
从赐婚,到准备成亲事宜,再到成婚前夕,光是走流程就用了近三个月的时间。
沈容修与傅若鸢成婚那日,天空碧净如洗,有风无云。
这样的好天气里,却有不少名门闺秀在家中哭碎了自己的一颗芳心啊。
迎送的队伍从长街这头排到了另一尽头,一路上吹吹打打,红妆十里。
男女老少,看热闹的,领赏的,街道上也是挤满了人。
傅若鸢坐在妆镜前,任由傅茶给她打扮着,妆容精致,盘好发,带上凤冠。
她听着外面热闹声响,看着妆镜中的自己,眨了眨眼,心想:这就要成婚了
傅茶站在她身侧,细细打量着,须臾便打趣道:“往日没见鸢姐这般隆重的打扮着,今日一见,茶茶倒是有些不敢认了。”
“你倒是会打趣我。”傅若鸢笑道。
原身从前吃了太多的苦,被饿得面黄肌瘦,傅若鸢养了好几年,才把身体给养回健康状态来。
好在原身底子也好,养好之后,也能够撑得起今日这一身凤冠霞帔。
等到了时辰,傅茶便给傅若鸢盖上盖头,扶着她往外走去。
傅若鸢被遮住了视线,眼前是通红一片,喜乐鞭炮的声响在耳边响起。
随后,一只指骨分明的手递了一段红绸在她面前。
傅若鸢垂眸看去,沈容修那只手在红绸的映衬下,更显修长皙白。
心绪有点儿复杂,怎么办
傅若鸢顿了下,才伸手从沈容修手中接过了那段红绸。
被沈容修带着,似乎是知道傅若鸢视线受阻,中途沈容修扶着她,直到她坐进了花轿之中。
一路上吹吹打打的声响没断过,等到花轿停了下来,这声响才停了片刻。
站在大堂之上,傅若鸢带着那种依旧复杂的心情,在礼官的唱和声中,同沈容修拜了天地,被送入洞房去。
沈容修站在她身前,傅若鸢一眨眼,便被揭开了盖头。
屋内被红烛照得亮堂堂的,她抬眸望去,沈容修一身大红的喜服,衬得身形修长而挺拔,容貌依旧俊美。
沈容修眉眼间带着的那种淡然与出尘,并未被一身喜服给冲淡,反而氲起一种强烈的对比感来。
薄唇压平,还带着隐约的弧度,不显得平易近人,却能令人不由得心生好感来。
傅若鸢一扯嘴角,唇畔露出个正经假笑,径直站起身来,到桌前,盯着桌上的合卺酒,歪着头看着沈容修,示意道:“过来坐,我们谈谈。”
“好。”沈容修迈步走过去,坐在傅若鸢对面,抬眸望去。
“我们这是圣上赐婚,也不能抗旨不遵。但是,我这个人有个原则,不喜欢的人,绝对不会在一起。”
傅若鸢抬眸,盯着沈容修,问道:“我们互坑了这么些年,今日之后,该怎么着还是就怎么着”
屋内红烛摇曳,满目皆喜。
沈容修凝视着烛光下的傅若鸢,不同于以往身着官袍或宽大便服的打扮,今日一身大红喜服,衬得她容颜更明媚。
身形也被这一身喜服给勾勒出来,红唇雪肤,眉眼间的神情没带着女儿家的娇羞软糯,反而是一种落落大方的韵味。
须臾,沈容修没拒绝也没答应,反问道:“分房形婚”
从沈容修口中说出“形婚”这个词来,傅若鸢先是一怔,随后挑眉问道:“你还知道形婚这个词,是皇上把这个词透露给你的”
除了萧煜扬,她实在是想象不出还有别的人。
也只有萧煜扬这么八卦的想扒拉这位据说是他们历史上极有名的第一权臣的婚后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