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红果子又从自己怀里掏出一块完整的绣屏拿给薛益看,笑着问道“薛老爷再给看看,这个值多少钱”
薛益一看就知道这就是那位苏州绣娘的手艺了,做工精美,配色一流,乃是上品。
“这个算值钱的了,要三十两银子。”
“啥”
这回红果子是真相信那位苏州绣娘的话了。她说江南一带很多女子的绣活精湛,完全可以不依附着男人过日子,一手绣活照样可以养家糊口。
可是红果子舞刀弄枪惯了,始终拿不得针线,也实在是不相信用几个不值钱的绣片子配些彩线就能翻出好几倍的价格去。他们做土匪一去做一票“生意”那么辛苦,还要冒着生命危险,才勉强有些收入,若都用针线就能赚钱那可好了。
如今有了薛益的肯定,红果子心中有了打算。
她本就是个不服输的女子,从小就敢做男孩子都不敢的事情,这回知道了女子也有正正当当赚钱的门路,这还不回去好好利用起来
想东北这个地界,妇孺们一年倒有一大半的时间待在屋里猫冬,有的是时间锻炼绣花的手艺,还怕以后拿不出好东西更何况,她们连销路都不用担心呢
白山鹰看着一脸兴奋的红果子,笑了笑“就跟你说薛老爷不会诓人,你非要巴巴的自己跑来,白受了风,吃亏的还不是你自己。”
红果子听了这话,脸一红,没再理他。
薛益又命人取了一些宫廷成药给红果子,皆是妇女千金的良药,宫里的太监知道薛家富贵,常拿了宫里的好药丸出来找薛益打秋风,薛家是商户,得了此药变卖出去也得一笔银钱,故此这药算是惠而不费,备而不用的东西,薛益只是叫人常备着,一路遇到合适的地方就兜售了。
早知道这红果子当年怀第一胎的时候很伤了元气,薛益本来也是想着赠药一事的,偏总是忘,这回红果子竟亲自来了,就送她也便宜些。
众人一阵寒暄不提,只说红果子极爱薛蟠,若不是自己土匪出身,巴不得要认下薛蟠当儿子,只是舍不得他走。
闻听薛蟠正在跟父亲学做生意,红果子不含糊,把自己知道的所有鉴别货品的土法子全部教给了薛蟠。后来还是薛益心里惦记着京中薛虹的考试之期将至,才拉着薛蟠与众人告辞,回转京城。
而薛蟠因红果子虽是长辈,但到底是女子,不好多嘴多舌瞎打听,但他心里对于父亲和土匪做生意这一节在意得很,有无数个问题想问,整天就好似猫爪挠心似的难受。
好不容易捱到商队启航了,薛蟠一头便钻进父亲的船舱,叽叽喳喳问个不停。
薛益见此,先不拾他的话茬,只笑着唤薛蟠住到他的仓中,每日找来不同种类和档次的货物要他学认,每学会一种或接连答对十次,薛益就给他讲一个小故事。
不仅是白山鹰的事情,还有薛益多年来行走商队遇到的那些事情,不时也杜撰几个,全是顺着薛蟠的性子,讲些他爱听又能起到教育作用的故事。
一路如此,及至回到京城的时候,薛蟠已经较离家之时换了一个模样了。可见因材施教、寓教于乐的法子对于头脑简单的薛蟠来说还是很有效果的。
薛益父子回京的当天,薛虹带着家下人等早就等在了京城码头。
“父亲”薛虹远远见到薛益,迎上去要行礼,被薛益一把扶起,“接到父亲的书信,孩儿早几天就来码头等着了,这次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薛蟠跟在后头,笑道“一路上都很顺利,父亲又惦记你的考期要到了,这才坐了快船先一步回京的。虹儿,你好像长高了些”
薛虹很是意外自己这个莽哥哥能用这种口气说话,看样子的确成长了许多,高兴道“谢父亲和哥哥惦记了,既这么着咱们就快回家吧,母亲和妹妹也该等着了。哦,对了,镶儿已经会叫爹了,这回父亲回来可要好好听一听,宝钗每日都说父亲不在可惜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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