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被呼唤的孩童依旧明显地愣住了一瞬,紧接着飞速转头望去,“娘啊”
唐糖一个不小心动作太大,导致脚下一个不稳,整个人失去平衡,竟是一头便往云舟之前的万里高空栽倒下去
云舟还在飞快行驶,她若这么掉下去,要么掉入万里高空粉身碎骨而死,要么便是直接被飞速行驶的云舟撞死,几乎没有第三种可能。
显然,唐糖根本就没能反应过来,她脸上的表情还定格在惊喜之上,但幼小的身子却控制不住地向下栽倒
“糖宝”凄厉的尖叫响彻云霄,透着绝望的悲恸。
钱茜茹猛地坐起身,剧烈地大口喘气,她脸色惨白如纸,眼中还含着一抹挥之不散的惊惧,身上大汗淋漓,被汗水湿透的衣裳粘腻在身上,勾画出她玲珑的身段。
“吱呀”紧闭的屋门被打开。
听到屋内的动静,今日守夜的蓝秀与绿秀连忙跑进屋内,查看起自家小姐的状况“小姐,您没事吧”
绿秀快步跑到一旁倒来一杯温水给钱茜茹服下,“小姐请喝点水,平平心。”
蓝秀则担心地拿起一条绣帕,细细地为钱茜茹擦拭额际汗水,“小姐怎地出了那么多的汗可是惊着了”
“没事,只是做了个噩梦。”钱茜茹抿了口水,那颗激烈跳动的心脏总算平静了一点。
她疲惫地软下背脊,微微闭上双目,靠在床柱上,任由两位丫鬟忙东忙西地给她清洁身子,收拾床铺。
脑中糖宝掉入万里高空的那可怕一幕总是不自觉地在回荡,钱茜茹有些分不清那究竟是现实还是幻境。
可她能清晰感受到自己如今的心情,疼
密密麻麻的疼痛笼罩她心房,几乎疼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忍不住捂住胸口,抿紧了唇,不愿让痛呼声从口中溢出。
自从她的糖宝不见了之后,她几乎每时每刻都处于这种疼痛之中,只是痛感时强时弱,今日又比之以往格外地痛罢了。
可无论多痛,钱茜茹都想自己受着。
因为,这是她弄丢糖宝的惩罚。
蓝秀与绿秀还在忙碌着重新铺好干净的被褥,突然就听到了自家小姐透着疲惫的询问声“还有多久才到祖宅”
“回禀小姐,我们已然抵达杭州城,明日一早再赶些路,大概在晚上之前可抵达祖宅。”蓝秀较为熟悉路况,稍作回忆一番,她便估算出了他们这一行的大概抵达时间。
“嗯。”钱茜茹闭目轻应一声,过了一会儿,又突然问“你们跟了我多久了”
“回禀小姐,奴婢自八岁起入府,今年已然二十五,跟了小姐十七年了。”绿秀恭敬地回道。
蓝秀等人也是与绿秀同一日被卖入钱府的,故而时间上大家都一致。
“十七年,都这么久了。”钱茜茹缓缓睁开双眼,目光复杂地看向蓝秀与绿秀。
她们是自己自小的玩伴,陪着她从懵懂幼儿到为人妻为人母,又随着她一起离开钱家,归回娘家。
彼此间的情谊虽非姐妹,却胜似姐妹。
如今,她自己都不知前路如何,便不要再连累这几位忠心耿耿地跟了自己许多年的姐妹们了。
“我梳妆盒最底层有几个锦囊,待到祖宅之后,你们便将其拿去各自分了吧。”
“是。”蓝秀绿秀闻言,均双双跪倒在钱茜茹身前,透露深深地磕在地面上,久久不肯起身,妄图以此掩饰自己那抑制不住的泪水。
作为钱茜茹的心腹,她们自然知晓小姐如此急忙赶回祖宅,做得是什么打算,更深知其中的危险。
小姐她很可能会有去无回。
可她们却无法阻拦,只能强忍悲痛,最后再送小姐一程,至于今后还能否有再见的机会,就真的只能随缘而定了。
钱家祖宅非钱家人不准入内。
最终,蓝秀等人也只能送钱茜茹到祖宅门口,目送着她独自踏入那座古朴庄严的大宅之内,直到其坚决的纤细背影渐渐消失于眼前,她们才突然崩溃了,一个个痛哭着软倒在地。
“小姐”
绿秀颤抖地拿出钱茜茹临走前交给她们的锦囊,缓缓将其躲开,入目的是三张薄薄的纸张。
卖身契、地契、银票千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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