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舒的胸口被人塞了一团稻草似的,磨人得厉害。
她想要快刀斩乱麻,临到动手的时候才发现,这乱麻攀附在了她自己身上、攀附在了她的家人身上,根本下不去手
午餐的时候。
顾文昶坐在主位上,陆景琛在旁边陪着。
一如两年前,他和顾南舒一起回娘家时的样子。
顾文昶好酒,且酒量惊人。
陆景琛胃不好,却也一直陪着,陪到他尽兴为止。
那么多年,顾南舒都是劝停的那一个,但是今天,她一声不吭,愣在看着眼前的两个男人,生生把一瓶白得喝得见了底。
顾妈妈是知道顾爸爸的酒量的,也知道陆景琛一直有胃病,忍不住出声“差不多了差不多了再喝下去,就要醉了”
“谁说差不多了”
顾文昶冷眼瞪了她一眼,“我的酒量好得很,阿琛的酒量也不差我们都才刚刚开始再来两瓶,都不成问题今天中午,就得喝得尽兴”
“不能再喝了小琛他”
顾妈妈话说了一半,就被一旁的陆景琛打断“岳母,没关系的,我可以喝。岳父难得有兴致,您由着他吧。”
“好吧,那我去给你们煮点醒酒茶备着。”
顾妈妈只能作罢。
她心里头清楚得很,虽说顾爸爸的案子解决了,但在外人眼里总归是摊上过事儿不清不白了,他的政途算是止步于此了。别说是升官了,只怕连官复原职,都是希望渺茫的事。他心里头不痛快,想要借着这顿酒发泄发泄,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为了离陆景琛远一点,顾南舒特意和顾妈妈换了位置,坐在了顾爸爸的右手边,与陆景琛隔着一个饭桌的距离。
也正是因为坐在他的正对面,他的脸色、他的每一个微表情,她都尽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