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令筠抬起头,疑惑看了眼。
沈婕妤眼眸中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妒忌,“陛下曾下令,贵妃在御花园时我们不能去打扰,我们也一直谨记着。今日我们按往常的时间去御花园,但恰巧碰到了娘娘。”
她一边说一边暗地里握起拳,指甲陷进掌中也不觉。她已经记不清多少次在耳边听到贵妃独宠,也记不清多少次遭到他人似有似无的议论。
当王宝林偷偷跟她提议时,她似入了魔障,想也没想就答应。
身为贵妃却对晋王有情,她等不及想看,萧昱珩会不会还对她那么娇宠。
她就说嘛,怎么这段时日她都没在御花园见过其他嫔妃,这墙角听了一回就再也没遇到过。
原来是皇帝给她弄了个“包场”服务。
“我们嘴笨,本是在说晋王成婚的事,但不知怎么惹娘娘不高兴,沈婕妤不小心碰到娘娘,一时站不稳掉进了池中。但沈婕妤自幼怕水,不习水性,才弄得如此狼狈。惊扰了陛下、娘娘。”王宝林配合的说道。
沈婕妤低下头,眼角流下一滴泪,一旁的萧宝林是欲言又止。
顾令筠却突然发现,那沈婕妤的额际有条直直的红痕,似乎是邓公公刚刚用竹竿打出来。
察觉萧昱珩看过来,她立马回过神,正准备开口辩解两句,他又收回了视线。
“明知宫规却公然违背,惊吓贵妃,三人打入冷宫,罚禄一年,即刻执行。”
三人皆是一脸不可思议,那沈婕妤大受刺激,近是咬牙切齿的问道“为什么?明明是她推我下水,为什么皇上你还护着她。”
王宝林和萧宝林吓了一跳,连忙去阻止捂她的嘴。
沈婕妤承受不住般跌坐在地,喃喃道“皇上,我十五岁就被先帝赐给您,到现在,快了七年了”话到最后已不成片。
萧昱珩厌恶的眼神不加掩饰,冷淡说道“那又如何。”
说完他不再看她一眼,牵过顾令筠走了出去。
全程旁观的顾令筠没反应过来,就回到了她自己宫中。
待萧昱珩要走时,她连忙扯住他衣角。
萧昱珩看了看她的手,目光又落到她脸上。
“皇上,我真没有推沈婕妤下水。”顾令筠一边小心翼翼地说一边竖起了三根手指。
萧昱珩见她胆战心惊的模样,声音也不由得放轻,“我知道。”
顾令筠观察着他的脸色,又继续说道“我对晋王绝无一点心思,更没有因为他的亲事而生气。”
她此刻的模样,让他想到了打猎时碰到的受惊乱窜的松鼠,萧昱珩此刻很是想伸手去捏捏她的脸。
“我知道。”
“皇上真的相信我吗?”
对上她如小鹿般灵动的眼眸,萧昱珩低低笑了笑,“真的。”
顾令筠忍不住问了句“皇上为何就相信我?”
萧昱珩又笑了笑,伸手捏上她的脸,“如此拙劣的陷害,一眼便可看出。”
萧昱珩这一动作让两人皆是一愣,他假装若无其事地移开手。
顾令筠忍不住笑了笑,又详装正色说道“皇上真是圣明。”
等萧昱珩走后,顾令筠躺在床上休息时还忍不住在想,现在看来这皇帝还挺不错的。那是不是她可以不用像原书结局那样被勒脖子了?
听到室内的惊呼,绿竹连忙走进内,就见他们贵妃一脸惊恐的坐在床上。
“娘娘,怎么了,可是做噩梦了?”绿竹走近轻拍着她的背,低声问道。
顾令筠深呼几口气,点点头。
“定是白日里的事惊吓到娘娘了,皇上送来的安神茶,奴婢这就去端来。”
顾令筠呆坐着,回忆梦中的内容。她是惊吓到了,可不是因为白日的事。
她刚刚做梦,梦到被绳子绑着脖子,萧昱珩和白静柔用拔河的劲,分别在两端勒她的脖子。
回忆起来也有些后怕,顾令筠一边喝安神茶时忍不住打了个冷噤。
“今日里的事奴婢们在一旁看得清楚,分明是那沈婕妤心肠歹毒,故意掉池中陷害娘娘的。皇上明察秋毫,洞察真相,娘娘又何必以此自责呢。”
她叹了口气,她哪是自责,她是为自己命运担忧啊。
刚想着不用被勒脖子不久,就做了这个梦,难道是上天告诉她,这是必然的结局,逃也逃不掉的?
见她如此忧心忡忡,邓公公也上前安慰道“是啊娘娘,想那沈婕妤,皇上早就不喜厌恶。只碍于先皇的面子上,才任留她至今,没想到她却把歪主意打到娘娘身上。”
“这后宫之中居心不良、意有所图之人众多,娘娘日后可要多留心点。皇上刚又查出了一批,居然还有探子混进了宫中。”
顾令筠喝了一口茶,问道“竟有探子?可知道是谁?”
“这人娘娘也见过,正是之前惊吓娘娘的白才人。”
顾令筠被来不及咽下的茶呛到,一边咳嗽着一边不可思议的追问“你你说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