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法阻止当前世界的发展轨迹,但是他可以让大清国的家底子更大。小顺治对此想得很明白, 不管历史上清末民国的时候赔款了多少白银出去, 割让了多少土地出去,家底子大禁得起折腾, 或者才是根本。
然而小顺治的这番话让睿亲王多尔衮彻底听的愣住,他一动不动的凝神深思。
提起这个话题想起这段过往就心情沉重的小顺治也没有再说话, 叔侄俩的周围弥漫着一股子奇怪又严肃的气氛,让所有想要过来和他们说话的人都自觉地不敢打扰。
十月份的天气里承天厚爱的承德山庄虽然已经有了刺骨的冷意却还是秋意尚浓, 还是美得五彩斑斓, 秀丽明净。
结合了苏杭园林的精致典雅, 满蒙人以天为盖以地为席的生活追求,以及小顺治的个人要求爱好营建的这一大片皇家避暑山庄, 在这般秋色的笼罩下似乎真的美得可以让人忘记一切烦忧。
当年国破家亡的咸丰帝不顾被八国联军烧杀抢掠的北京城躲到这里的时候,是不是也觉得它很美
北京条约将九龙割让给英国,将黑龙江以北、乌苏里江以东一百多万平方公里领土割让给俄国。曾经跟着努尔哈赤大汗纵横白山黑水间打到伏尔加河、贝加尔湖的八旗子弟, 先是被荣华富贵软了筋骨, 接着被鸦片和洋枪大炮彻底吓趴下。
小顺治一时间只觉得这个美的好似天上人间的山庄与正午的阳光之间隔着层层厚厚的风沙和尘埃, 他的眼睛里突然失去了色彩。
远处连绵起伏的山峰沉默不语,雄伟壮观的长城沉默无言。
宫人过来给睿亲王续奶茶, 他猛地惊醒过来;从沉思中醒来的睿亲王慢慢地喝了一口温热的奶茶, 语气也是慢慢的。
“人都说做了父母才是成长, 为子女计长远。皇上是真的长大了。”
小顺治听着他语气里透着的放心和欣慰,心中一动,脸上有了一抹耍赖的笑儿, “小阿哥们才刚刚满月,叔父就嫌弃侄儿长大了。”
睿亲王多尔衮即使知道他这个皇帝侄儿是故意的,可还是被他这个表情语气噎住。
“皇上你是三个小阿哥的阿玛了。”亲叔父试图提醒他,一般男子有了三个嫡子后会有的岁数。
小顺治果然被噎回来。自我感觉还不到二十岁的他因为“三个小阿哥”这个前缀,突然一下子感觉好像已经奔三奔四了一样。
拒绝这个念头的他把杯中剩下的薄酒一口喝完,唤过宫人端来一杯解酒汤喝了一口,表情似模似样,声音不疾不徐,“昨天晚上侄儿思考着小阿哥们的教导之事,琢磨着等到他们会说话的时候让叔父带带,教授他们弓马骑射。”
睿亲王,睿亲王对于皇上的厚脸皮很无奈,心底深处一直担心皇上按照自己的想法教导小阿哥们的他实在是无法拒绝这个诱惑。
想到他自己还要继续撑着老胳膊腿儿等着小阿哥们长大,然后再和当年教导皇上一样地教导他们,已经习惯了养老生活并且打算彻底放手的睿亲王纵然心里因为皇上对他的情份和信重感动,却也做不出一点儿感动的样子来。
小顺治感受到睿亲王对他真实的“嫌弃”,情不自禁地笑了出来。
他还是想要尽可能地留住他们,多留一些年数。因为在他把代善和济尔哈朗两位老叔送到京郊陵寝的时候,他真的有一瞬间觉得非常的寂寞,一种似乎可以归结自己长大了却缺失了大家长和同伴的寂寞。
无法理解他这种“寂寞”的睿亲王对于皇上不顾自己的“岁数”露出这幅软包子一样的小模样更是无奈和嫌弃,索性专心品茶不再搭理他。
再次被“嫌弃”的小顺治脸上带笑自顾自地用着解酒汤;一直盯着这边动静的豫亲王多铎发现他们之间的气氛变得轻松缓和,立即甩开大步走了过来,然后他就因为自己的发现小呼一声,“酒宴才到高处,皇上怎么喝起解酒汤来”
小顺治作为一个“三个小阿哥”的阿玛理直气壮,“午时要去陪着小阿哥们午休,身上不能有酒气。”
豫亲王,已经忙碌了几个月的豫亲王很悲愤,皇上您的“陪产假”已经结束了,小阿哥们已经满月了今天。
感受到豫亲王心中怨念的小顺治笑容不变,表情从容,“处理政事和中午陪着他们午休,不搭嘎。”
豫亲王目瞪口呆,皇上您已经是三个小阿哥的阿玛了,不需要和以前那样每天雷打不动的午休了。
已经收到一次“提醒”的小顺治此刻脸皮更厚,“从午时正开始到未时六刻,午休、晚膳,作息时间不能变,要给小阿哥们做个规律生活的好榜样。”
豫亲王,被皇上的厚脸皮惊到的豫亲王转头朝亲哥求救,然而现在在睿亲王的心里三个小阿哥们比他这个荒唐弟弟重要的多多。
“小阿哥们刚刚满月,需要有皇上再陪着一段时间。”
感觉自己被所有人放弃的豫亲王很伤心,再陪着一段时间如果皇后娘娘怀二胎,然后皇上再要求“陪产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