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刘爷说得是,出门前家母特意叮嘱过在下。行走在外不比家中万事都要小心谨慎,不可出入花楼,不可与人置气更不可多管闲事。你们一个要买一个要卖,原本是银货两讫的买卖,与旁人不相干。你们且自管谈论买卖事宜银钱多少,我万不会多嘴一句,请便”
“哈哈,你小子真识相豆娘,你听到没有,我们一个要买一个要卖,这笔卖买你要是觉得不满意,爷还可以多给些银子。”
刘爷大笑着,有些想伸手过来拉她,又有些忌讳晏玉楼。一个人的气质骗不了人,纵使年纪不大,那通身的气派也不是一个小小的员外敢造次的。
先前没有瞧清楚,眼下刘爷是万不敢动手的。
豆娘面露凄苦一脸的绝望,双手依然没有松开,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公子,您有所不知。刘夫人一贯霸道,刘家的妾室死的死疯的疯难有善终。奴家虽然身份卑微,却也想堂堂正正做人,万不愿与人做妾,更不想死得不明不白。公子您就买了奴家吧,奴家什么事都愿意去做,求您大慈大悲可怜可怜奴家”
“好你个贱人,竟然敢败坏爷的名声”
刘爷给几个家丁使眼色,让他们上前抢人。
晏实挡在前面,那几个人不敢动。
豆娘哭得可怜,脸色越发的惨白几乎要昏死过去。有人开始指责起来,说晏玉楼不知怜香惜玉,惋惜豆娘年纪轻轻要真进了刘家的门,怕是只有死路一条。
刘爷又气又急,差点跳脚,“小子,这娘们血口喷人。爷是看她可怜想帮她一把,不想她竟然倒打一耙。你可千万别信她的话,不要被她所迷。”
说着一脚踢在一个家丁的屁股上,那家丁一个激灵就要往前冲。不想人未近到晏玉楼的跟前,就被晏实给掀了个四仰八叉嗷嗷叫唤,半天爬不起来。
所有人目瞪口呆。
刘爷眼中精光一现,这小白脸身边有高手,莫不是有些来头
晏玉楼抬了一下腿,没有挣脱,“这位姑娘,你是不是缺银子若是我给你银子,也不要你卖身为奴你可愿意”
“公子”豆娘抬起头,泪眼朦胧,“无功不受,奴家不敢白要银子。”
说来说去,就是要跟着她。
她笑不达眼底,循循慢语,“我家中不缺丫头,怕是用不上姑娘报答。姑娘要是不愿白拿银子,日后还我便是,如何”
“哈哈,你们听听天下还有这样的男人,给了女人银子居然要还我说你小子是哪里冒出来的傻缺,怕是还没有开过荤啊你敢打爷”
晏实已经归位,只见刘爷捂着脸瞪着眼。
“嘴巴放干净些,再敢放肆就割了你的舌头”
刘爷吓得出了一身汗,他好歹也是见过不少达官贵人。像这样放狠话的还没有见过几个,难道这小子真是有来头的
他在八里镇那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被人如此下面子以后还怎么混。
“你们是什么人,报上名来。爷就不信,在爷的地盘还有人敢嚣张。你们等着,今天要是你们敢走出八里镇半步,我就不姓刘”
“那你可想好了,不姓刘要姓什么。”
晏实声音不大,听得刘爷心惊肉跳。再一看站成将他们包围起来的护卫,暗道自己眼拙。之前为何没有注意到这些人,如此看来这外乡小子分明是大有来头的。
他有些后悔方才说过的话,不过再是心里认怂面上也要强撑着,否则传扬出去他八里镇刘爷的名声就没了。
狠狠瞪那豆娘一眼,算这娘们走运。
“哼,爷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当然是姓刘。爷向来是个好说话的,不过是个女人爷家里多的是,你们要买就买吧。”
说完,他快速往后退,带着几个家丁头也不回极快地走远。
豆娘松开手,磕头谢恩,“奴家谢谢公子,多谢公子大恩大德。”
采翠取出五十两银子递给她,“这是我家公子给的,不用你卖向为奴。你且拿着银子赶紧给你叔父治病,早些离开此地为好。”
豆娘不接,“公子,奴家虽然流落此地,却也曾是好人家的女儿。家父从小教导奴家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奴家不敢平白无故受人恩惠,求公子买下奴家吧。”
“我方才说过,你若不愿白受银子,只当我暂借给你。日后你何时有,再何时原数奉还。”
豆娘咬着唇,大颗的泪珠儿又成串滚落。
“公子仁义,明着是借实则并不指望奴家归还。奴家一介女子无以谋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攒下这些银子。此生怕是不能还清,唯有这一条命可抵,求公子成全”
晏玉楼眸光渐冷,看着她又看看围观的人群。隐约听到有人讥笑,说是豆娘眼皮子灵,怪不得看不上刘爷,原是想找个俊俏的主家。
“姑娘,我已说过我家中并不缺丫头。你若执意不收这些银子,那便就此作罢,你再去寻愿意买你的主家,莫要纠缠于我。”
豆娘大惊,“公子”
晏玉楼作势抬脚,她不得不松开,神情愣怔。
“且慢”
熟悉的声音传来,晏玉楼心下越发的不耐烦。
抬眸望去,果然看到男扮女装的古幽兰主仆。
主仆二人的穿着很是显眼,古幽兰一身白色绣金锦袍,发用玉冠束起,妥妥的京城贵公子装扮,身后跟着一个同样做男装打扮的丫头。丫头背着一个大包袱,看架式颇有些行走江湖的架式,要是装扮再普通一些就更好。
晏玉楼眯起眼来,她不想猜这位古小姐的心思,也不耐烦应付淮南王的算计。原本就是想避开这些麻烦,不想该来的一样都不少。
当真是有意思。
“原来是古公子,吴某有礼。”
古幽兰听出她的暗示,急忙还礼,“吴公子有礼,不想能在此地碰到公子,当真是巧得紧。”
两人寒暄一会,古幽兰道明自己出京的原因,说是收到浒洲姨母的来信,前去参加表侄儿的百日宴。
她口中的姨母并不是古夫人嫡亲的姐妹,而是古将军五服内的一位表姐,嫁的是致仕的杜老将军嫡三子。杜老将军致仕后居于饶洲府城,说起来他们确实同路。
究其原因,不过是淮南王的意思,找个合理的借口掩人耳目罢了。
“原来如此,当真是巧。”
“可不是。”古幽兰瞄到还跪着豆娘,“方才我听了一耳朵,这位姑娘也是个可怜人。吴公子家风严谨不愿买下她,不如我替公子行善将她买下,可好”
豆娘自是千恩万谢,当下让人把银子托交给自家叔父,签了卖身契后跟在古幽兰的身边。
一场闹剧终于落幕,围观人群各自散去。
晏玉楼径直走进酒楼,跑堂颠颠地上前招呼。大堂之中,已有许多在此打尖的客人。常年行走在外的,对于方才外面发生的事情见怪不怪,甚至都没有兴趣出去瞧上一眼。
她不喜被人打扰,坐到最角落里。
而古幽兰则坐在旁边的桌子,豆娘和那丫头站着。
花姑低语,“六爷,那个叫豆娘的怕是有些心思不纯。”
她点头,神色不明。
邻桌传来古幽兰的问话声,问的是豆娘的来历。
据豆娘自己说她五岁丧父七岁丧母,自小便跟着叔叔一家过。去年浒洲大灾,他们一家没了活路沿途乞食上京。前些日子他叔叔病倒,如今已是卧床不起。为了给叔父看病,她只能自卖自身。
伴随着那凄苦的身世,便是不绝于耳感恩戴德的话。
古幽兰颇为受用,面露怜惜之色。
晏玉楼不想去猜这位古姑娘到底有什么心思,也不想知道淮南王允诺过什么。同为女子,她不愿意为难女子,至始至终她没有把眼神往那边瞄一眼,倒是那豆娘一直用怯怯的眼神瞟向这边。
用完饭后,古幽兰示意豆娘上前。
“奴婢给吴爷请安,今日多谢吴爷仗义,奴婢莫齿难忘。”
从奴家到奴婢一字之差,天壤之别。
晏玉楼面色淡淡,“你不必谢我,我并未帮你什么。你要谢就谢你现在的主子,是他买下你让你有恩可报。你若真是个知恩图报的,只消把恩情尽数报在古公子身上即可。”
豆娘神情怯怯,看向古幽兰。
古幽兰露出安抚的笑容,一脸的宽容,“些许小事,吴爷不会放在心上,你安心留在本公子身边便是。”
豆娘又是一番感恩,越发低眉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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