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几岁了
你先说你的。
我刚十八,未成年。
真巧,我也未成年,我们同龄。
于是参加完全国统考后,我开始了网上恋爱。
一直到之后意外得知渡边修的真实年龄后,我就删除了他的联系方式。再之后和先生交往,我虽然偶尔会习惯性的拿他与先生作比较,但这种想法也只是心中想想罢了,也并没有将联系方式提上日程。再想起他,也不过是出于女学生之间的“初恋话题”罢了。
如今乍一相见,我的心中却是平淡至极。
进入大学后有了更广阔的的天地,青春期的短暂恋爱夭折后,也没有多余的闲时去感慨。那个春天的毕业季不仅带走了我的高中生涯,也带走了那短暂且青涩的恋爱的尾声。忙于学业以及与先生的磨合,再次回顾,发现真不值得一提。
偶尔实在没什么话题了,便和先生聊起了网恋。
先生曾经严肃地断言,他绝不会允许未来的孩子网恋。问其原因,却是不想孩子和相亲时的我一样,因为失败的网恋哭得妆都花了。
我这才知,他那次就知道了我哭泣的缘由。然而我们没有孩子,所以就将这个原则投到了小江的身上,后来发现我们多虑了。
渡边修讷讷地朝我打了声招呼,随后就带着那一帮子少年去匆匆离开了,远远的还能听见少年们接二连三的疑问。
“原来已经成为一个高中教师了啊”
我喃喃道。
小江却说“那些都是国中生,而他也不是老师,是网球教练。”
“国中生长得一点也不像啊”
太宰饶有兴致地捧着脸颊“这算是落荒而逃吗”
十几年前的网恋对象如今自然无法左右我的思绪,不过在回程的时候,我还是不由地回想起了渡边修曾经和我聊过的事。
像是渡边的老家,是代代制作莳绘的画师家族,而且据说还是相当有来历的名门家族。他的父亲是十五代仁右卫门,如果渡边是长男的话,将会继承第十六代仁右卫门的名号。然而该说是幸还是不幸,渡边修是次子,所以没能继承这个古老的名号。但也正是因此,他可以做自己想要做的事,家业的压力也轮不到他来抗。
或许,我当初之所以和他网恋,正是因为他家的行业吧。他时常和我说起莳绘和网球相关的事。我对前者很感兴趣,所以两个人才有了网上恋爱的机会。
回程的时候,天色也见黑了。虽然因为网恋对象的出现而导致气氛有些微微的沉默,不过该玩的还是玩了,坐了小火车,也坐了船。
小夏因为还有私事,所以就没有与我们一起回去。晶子原本想跟我一起回去,却被小江不由分说地拉走了。太宰治走之前向我说了谢谢,虽然我不知道他是为什么而说的。
回程路上,先生一言不发。不过他本就不是什么多话之人,所以从外表上也看不出什么来。但有相处近十四年的经历,我本能地感觉到他似乎在纠结着什么。可他没有说,我也没有问题。
如果是关于渡边修的话,那就实在没什么可说的了。
经过祗园的时候,我接到了中禅寺的电话。中禅寺今日去了东京的京极堂,除了去看墩子外婆外,还稍微整理了书册。
他打电话来说在木屋町通那里的名为猫屋的居酒屋里等我,顺便说如果先生在我身边,那么请务必让他也来。
我握着手机,歪头看向先生。先生沉默了下,随后调转车头,往中京区的方向驶去。
“我感觉中禅寺可能是去相亲了。”
“”
“这个时候去见墩子姑婆,也只有相亲了吧。”
说到底中禅寺是否真的相了亲,我也只是猜测而已。从祗园到木屋町通花不了多少时间,我们很快便到了。因为木屋町通的巷子狭窄,所以先生就把车停在了外边。随后我们便沿着高濑川缓步走向源物语。
对猫屋这家居酒屋我了解得不多,只知道是贩卖清酒为主,据说老板与全国的很多家酒藏的藏元认识,所以在他的居酒屋里,可以喝到很多种来自全国各地的不同口味的清酒。
夜晚的高濑川,是欣赏夜樱的好去处。夜樱说穿了,就是给樱花打上灯光,这种美丽只有亲自前来才能体会得到。相机拍摄的话,大概直接回糊掉吧。
“到了,前面就是。”
我看到了源物语的招牌,然后拉着先生过去了。
木屋町通一向是京都夜生活的好去处,还未走至居酒屋内,便已听到屋内人声鼎沸。赏樱的人不多,喝酒吃宵夜的倒是多得很。不过哪怕在拥挤的店内,我依然快速地找到了中禅寺的位置。不外乎其他,中禅寺的低气压和周遭的热闹实在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