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神明能够让我祈祷的话,那样的神一定也是不该存在于世间的懦弱的神。
比起期望某个人或者类似于神明的东西为我做些什么, 我还不如立刻就亲自向世界宣告我的存在。
。
无论是谁, 谁都可以, 救救我
被包围的少女一个劲儿地往后缩, 在吵闹的四周衬托下, 她所发出的低低的哀嚎简直没有激起一点儿水花。
有人扯着她的裙子,有人扯着她的衣领, 有人扯着她的袖子,有人抓着她的腿, 有人住着她的手。
这些人都是女生。
“你们动作快一点”不耐烦的声音是从包围住她的人们身后传来的。
就算现在看不见那个人,她也能猜到那个人恐怕因为不耐烦而靠着水池,被剪短的裙子露出大截洁白的大腿。
因为那个人的催促,靠得近的女生给了她几巴掌, 咒骂着让她放弃反抗。
实际上, 原本她的体力也被消耗得差不多了。
她屈辱地流着泪, 任衣服被剥离自己的身体。
包围住自己的人终于散开,可是恶意却没有。
几声毫不掩饰的“咔嚓”声和闪光灯在这狭小的空间几乎同时出现。
够了。
我已经完了。
恨意如同乌云一般遮盖了学校的上空,浓稠得能滴出墨汁来的云朵,猛地哭泣起来。
没有关上的窗户让雨水落了一些在她身上,微微唤醒了她的意识。
她这才发现, 因为整座城市倾盆大雨,这里也只有她一个人了。
自己是不是太软弱了一些呢。
明明是个aha。
。
假期结束的这一天,照例又要进行测验,这把悬在所有数警校生头上的铡刀让每个假期都不是放纵之地, 终于这把铡刀也让嘉树感到了威胁。
她竟然复习到了第二天早晨。
活动有些僵硬身体的同时,她转身看向了那副抽象派的画作祈祷的玛利亚。
星野照例搭话“你喜欢抽象派”
不,嘉树不喜欢抽象派,但是这幅画她却留了下来,甚至摆放在了这里。
这是某个人的礼物,说是某个人实际上也是因为嘉树根本记不起来是谁了。
兴许是某次生日会上被送到的礼物也许是某个追求者的讨好也有可能时哪位姐妹特立独行的馈赠。
嘉树只是觉得,这幅画很适合摆放在这里。
玛利亚的五官扭曲成了一个漩涡似的,一只眼睛睁着一只眼睛闭着,像是痛苦又像是欢愉。
脸上五彩斑斓,兴许是琉璃彩窗倒映下的光影,虽然在一幅抽象派的画作上用现实主义的目光解析色彩有些微妙的滑稽。
玛利亚的手合十,交合的地方有一条深灰色的线,像是颜色特别的阴影。
也许看到这幅画,闫昊辰会感受到自己的痛苦吧
虽然以前的人生只是按部就班,现在嘉树也能稍稍猜得出一些“自己”的想法。
嘉树当然是痛苦的,不爱自己甚至不把自己看在眼里的未婚夫,并不关心自己心情的父母。
看似光鲜亮丽,实则糟糕透顶。
嘉树给自己的人生下了定义。
星野一直得不到回应,却敏锐地察觉到少女身上散发出来的可以称之为悲伤的气息。
“不好看吗”嘉树终于作了回答,“多好看呀。”
星野正因为少女的回答心惊,就看见了微微转头过来的少女戏谑的目光。
心里的复杂立刻被冲洗得干干净净,好在他已经习惯了嘉树偶尔的不着调,因此也不放在心上。
祈祷的玛利亚就在少女的背后,双手合十一般地,似悲泣似欣喜地祷告着。
这次的考试算不上难,但是在混子占了绝大多数的心理侧写系已经算是让人提不起兴致了。
相比起心理侧写系只需要笔试来说,侦查系的考试就要难上很多了。
不仅有四次混合笔试,还有两次体力测验。
“诶,星辰,你看那个是不是嘉大小姐。”同学用胳膊肘捅了捅正在做伸展运动的闫星辰。
在听到“嘉”这个字的时候,他已经条件反射地朝同学的目光方向看过去。
少女站在看台上,属于心理侧写系的校服勾勒出了纤细的腰肢和丰盈的胸部,因为天气渐冷而加长的裙子由于褶皱很多随风飘扬着轻盈的弧度,露出了一些裙内衬的蕾丝边。
她右手提着书包压住裙子避免了走光的风险,另一只手挽了挽随风飘动的额边碎发。
闫星辰瞳孔猛地一缩。
他看见了嘉树的头发,原本应该被吹得像海藻一般优雅浮动的头发被绾在了脑后,只有一截蓝色的发带像蝴蝶一样在她脑后不断煽动着翅膀。
她喜欢吗我送的礼物。
还是说,她是来看闫昊辰的
闫星辰小心翼翼地散发着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