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桌子的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粟米垫着脚尖,举起她的小黑爪子,快准狠的袭向了桌子中央,竹簸箕里头唯一的那个大红薯。
红薯到手,粟米来不及欢喜,甚至来不及咽下嘴里,因看到食物而飞速分泌出来的口水,她突觉自己的脑袋一痛,人就彪了。
“谁打我”
一手紧紧的搂住大红薯,一手摸向自己疼痛的脑袋瓜,愤怒的扭转小脑袋,欲去看是谁这么胆大包天的,敢打姑奶奶她的头。
可她的目光迎上的,却是自己身边那眼瞪的比牛眼还大的渣爹,以及他那刚刚敲完自己的头,都还来不及收回的筷子头。
“你个死崽子,那是你奶的红薯,你是吃了豹子胆了,居然也敢来抢。”
粟喜河冷冷的训斥,让粟米心里嗤之以鼻。
红薯又没写名字,凭什么就是她奶,哦不,是小粟米她奶的
“老二,四妹几你也该好好管管了,这才多大的年纪,就敢当着我们大人的面抢吃的,等她再大一些还得了”老大粟喜江不满的训斥自己的二弟。
“就是,就是,二哥,四妹几胆子大得很,该打”老四粟喜海补刀。
至于上首正位太师椅上坐着吃饭的两老的,他们也不开口说话,只是眼神冷冷的看着粟米。
特别是老太太马芳兰,那看粟米的眼神,都恨不得把她扒皮吊起来打。
开玩笑啊,敢抢她的红薯,这还是家里头一遭啊
这砍脑壳的妹几不得了,连她老子都不敢干的事情她都敢干,等她再大一些,岂不是要上天
连她这个当家的奶奶的权威都敢挑战,不狠狠的给她抽一顿,那岂不是以后谁都可以来她的嘴里夺食吃
想想就不能轻饶。
望着满桌子人朝着自己投来的指责、森冷以及不善的眼神,粟米下意识的搂紧了怀里的红薯,面上却是一副气愤的样子,梗着脖子嚷嚷。
“我跟弟弟都饿了,我们没得饭吃,为什么你们都有饭吃难道我跟毛毛不姓粟凭什么不给我们饭吃,我们还是小孩子,我们要吃饭”
“吃个屁这整个家里一根草,一粒米都是老娘的,你个白吃饱的剁脑壳的,凭什么在老娘面前叫”
看着属于自己的红薯,被这个不懂孝道是何物的小丫头片子抱在手里,马芳兰简直肺都要气炸了。
“老二,你难道是个死人吗”
被家里说一不二的亲娘如此点名骂,粟喜河面子不挂,满腔的怒火,直接就朝着粟米倾泻而下。
也不去想,他这女儿的小身板,能不能经得起他接下来的打骂
大手伸出,直接擒住粟米后脖颈的衣领,把她如提溜小鸡仔似的提溜起来,二话不说,就想来夺她怀里的红薯。
腹中空空的粟米,想着饿死的原身,想着还眼巴巴等在门槛外的弟弟,哪里愿意放弃到手的唯一食物
想也不想的两手紧紧搂住怀里的红薯,被提溜到半空中的双脚,发了狠的猛烈踢踹着,尽可能的想保全怀里唯一的食物。
粟米发了疯似的胡乱踢打着,让一时不察的粟喜河中了招。
他只感觉自己的胸膛被踢的噗噗两下,粟喜河火了,感觉自己这个当爹的权威被严重挑衅,他抄起那蒲扇大的大巴掌,直接就照着粟米的小脸蛋甩了下来。
想护住食物,一心反抗的粟米,一时不察,正正好的吃了这沉重的一巴掌,黢黑瘦弱的小脸,顷刻间就肿胀了起来,若不是因为皮肤黑,此刻粟米脸上的痕迹绝对触目惊心。
一瞬间,粟米只觉脸上一痛,耳朵嗡嗡作响,噗的吐出一口混着两颗小奶牙的血水,粟米跟只小狼崽子一般的,狠狠瞪着眼前打自己的人渣。
被粟米如此恶狠狠的瞪着,不知怎的,粟喜河心里有些发虚,可又想到自己是老子,老子打孩子天经地义
这死丫头居然还敢如此瞪着他,可见是心里没有他这个老子的白眼狼。
是以,粟喜河心下发狠,不由的再次抬起手,准备再给这个忤逆不孝的东西来一巴掌。
粟米见状不好,内里拥有成人灵魂的她,哪里被人这般打过
一时间,粟米的心里也充满了戾气,想也不想的,在第二个巴掌即将落下时,她急中生智,急急的在半空中扭动着小身躯,一个反身歪头,照着渣爹的胳膊,狠狠的就是一口咬下,丝毫也不介意对方那冲鼻的汗臭,以及那令人作呕的滑腻。
“啊”
他哪里能想到,眼前的小崽子能这般狠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