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粟米都万万没有预料到的是, 家里的这位粟大毛二货,在晚上吃了顿鲫鱼汤后, 直到第二天都念念不忘。
他念念不忘也就算了, 八岁大的人, 居然一点也不懂事,更是蠢的自己跑去粟米下鱼篓子的小溪边玩, 美其名曰, 是为了逮大鱼吃。
好吧, 你去那里玩儿也就罢了,美其名逮大鱼也就罢了, 你去就去呗, 还非得喊着一大波团里无所事事的小孩子们,一窝蜂的往那里跑。
天可怜见的,那么点点宽的小溪, 粟米她下鱼篓子的地方也不是那么隐蔽, 在这群小孩们的疯狂扫荡下, 她的东西哪里还保得住
下鱼篓子的地点暴露了不说,这群倒霉催的孩子,把她鱼篓子里头那点可怜的小鱼小虾也霍霍了不说,最可恨的是,他们还把自己辛苦做的鱼篓子给糟蹋坏了,然后随意的丢弃,真真是尸骨无存啊
次日早上,上完扫盲班的粟米, 再度拉着弟弟到小溪边,准备给弟弟开小灶来着,见到的就是这么个气死人的场景。
面对带头嚣张的粟大毛,粟米恨的牙痒痒,要不是小身板干不过那糟心货,她都恨不得上去咬死他
今天看着眼下这架势,想带点鱼鲜回家是不大可能了,粟米转战到了下套子的地方,很可惜,这里依然一无所获。
得亏星网中物资丰饶,经过昨晚的努力,粟米的收获不小。
野鸡野兔鱼虾什么的,依然是买给了张屠夫,换成了铜板在破庙里藏着。
剩了两条黄鳝跟十几条泥鳅,这玩意上辈子自己是绝对不碰的,这辈子换了个身体,可思想灵魂没有变,对着泥鳅黄鳝,在不缺吃喝的情况下,粟米依然还是谢敬不敏。
不过考虑到昨天晚上的那碗鲫鱼汤,她家毛毛下了桌就跟自己说了,晚饭他就只分到了一个碗底的汤水,要不是李伯伯把自己碗里头的鱼肉分了毛毛一半,她家毛毛可是啥都捞不着。
本来吧,为了回报李伯伯一二,也是为了继续哄住便宜奶,这些东西带回去也无妨,自己也没什么损失。
可问题是,她今天心气不顺呀
看着自己的鱼篓子,被辣鸡粟大毛带人毁坏了,她要是不给这辣鸡点教训,自己心里的邪火怎么发泄
所以,今天她也要当回告状精。
粟米心里清楚的明白,若平常的时候,她哪怕再怎么告状,自己讨不好不说,指不定反会被老粟家的辣鸡们倒打一耙。
今天不一样,今天粟大毛带着外人,搞坏了自己专门为家里添菜而设置的鱼篓子,害得家里没有肉菜补贴,就以她便宜奶的尿性,呵呵呵,粟大毛今个回家皮的紧着点啦
再说了,自己也不能天天带东西家去,万一要是养成了辣鸡老粟家的惯性,觉得她带东西回家是天经地义的事情,那可怎么破
所以呀今个她干脆啥都不带,即便是这黄鳝泥鳅自己再不喜欢,大不了她在星网中把这玩意,拿破瓦罐给养起来,拿来报答李伯伯,等他走的时候,自己在一把拿出来,让他带回家自己吃去
这么想着,粟米也不打算把星网里的黄鳝泥鳅往外拿了,反而是带着毛毛重新找了个地方,然后美滋滋的吃着昨晚在小饭馆的收获来。
白驹过隙,不知不觉间,半个月的时间转眼就过。
在老粟家借住了半个月,李胜利是亲眼看着粟米额角的伤,从狰狞到愈合;
也亲眼看着这俩孩子慢慢的长壮实了些,总归不算白费自己趁乡里赶集时,给孩子带来的一瓶紫药水,以及自己尽可能的私下投喂。
离别的日子就在眼前,心里有再多的不舍,再多的遗憾,他也还有自己的工作要做,离开是必然的,当然了离开之前,李胜利也不忘了粟米这两姐弟。
想着明天自己就要走了,即便今天不是赶塘,李胜利还是去了趟乡里,在供销社花钱买了一扎铅笔,一包饼干回了粟家。
一直是忍到晚上,趁着粟家人或回房,或各自忙自己事情的时候,李胜利才把粟米姐弟,悄悄的叫到了自己临时落脚的房间。
反手把门栓上,李胜利转身回到床边,就在粟米疑惑不解的时候,李胜利冲着粟米招手。
“小米,毛毛,你们都过来,伯伯有话跟你说。”
粟米虽不明所以,不过通过这半个月的接触下来,她知道,眼前的这位不是坏人,并不会做伤害他们姐弟的事情,便放心大胆的牵着弟弟往对方靠近。
等他们姐弟走近了,李胜利这才从自己的旅行袋中掏出一扎铅笔,一叠他省下来的属于单位分发的干净便签纸,并那包饼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