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理智又极其违背主人意愿地开始分析曾经发生过的事。从最初的避而不见,到后来来自四面八方的提示,纲吉原本以为那位阁下只是想瞒着年轻人做些事,他也只当做老人家的秘密。
——可那样一位将整个人的一生都孤注一掷在这个国家上的老人,又有什么不能跟小孩子分享的秘密呢
经过齐木的一番话,纲吉突然就对之前发生的事有了结论。
并非是因为想要避开他做些事情,而是黄金之王本人的身体已经濒临极限。并非是以忙碌为借口躲开他,而是身形也好力量也好都被削弱到连他的程度都能看出来。
真是个蠢货啊。他近乎自嘲。
明明太宰先生临走前都好心地提醒了他黄金之王另有计划,却从未往其他方向想过。
但是为什么要瞒着他呢?
奔跑的步伐逐渐慢了下来,某个怎么想也想不通的问题在纲吉脑中化之不去。
为什么呢?
——
"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就像猫为什么要吃鱼,但是明明其他肉类也行,但是为什么小猫们还是只喜欢吃鱼吗?"
"neko不知道!但是猫喜欢吃鱼!"
"不是在问你啦,猫。"侧过头来眉眼弯弯看着兴奋地举手的少女的银发男性无奈地笑笑,伸手在对自己的话恍若未闻而一个劲闹着要吃鱼的猫头上揉了揉。
他再度将目光转移到面前的狐狸状的物体。
说是面前略微有些不太恰当,实际上威兹曼离狐狸——或许我们喜欢称之为无色之王,之间还隔了好大一截。
被束缚灵魂的阴阳术捕捉住的无色被困透明的玻璃罩中,那玻璃罩是圆柱的,约莫十米宽,五十米高,上下两端被密密麻麻地绘满了用于束缚的符文,将原本只是坚固些的玻璃加固到能够束缚住狐狸状的灵魂的程度。
这圆柱宛如贵重的展览品一般被置于这个房间中央,其四周都是空裸的,只留有一条长长的狭道通往门口的方向。
威兹曼带着猫站立在道路彼端。
"所以你说,这个时候问我为什么要抓你是不是有些愚蠢"
被关在玻璃罩里的无色出离地愤怒了——"你的意思是你抓我是和猫吃鱼一样的意思吗?"
"我并没有这样说哦。"威兹曼摊手,"但是既然你不明由来地将袭击的目标放在我身上,那么定然也是做好了被‘吃’的准备——对不对,无色之王先生"
"什么吃和被吃啊!我只不过是恰好被你们利用了!"叫嚣着的时候无色之王反而越加冷静下来,"你们要把我关在这里多久呢喂!白银的家伙! 就算身怀神赐属性不变的你能够长久地留存下去,但是关押我的人能活多久!这些见了鬼的符文能维持多长时间,到时候还不是任由我作为! "
"喂,白银,"他的语调骤然低沉,带上一种莫名的引诱的语调,"反正我早晚是要出来的,与其站在一看就活不久的老头旁边不如我们连手怎么样同为不朽的我们绝对~能够组成最~棒的组合,到那个时候,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东西是我们得不到的呢如果是白银你的话,我甘愿作为基石助你成王啊!"
如同那吐着信子的蛇,无色循循说着,试图将看似无动于衷的青年拉到自己这方来。
你说他没有任何筹码?
大错特错! 他的筹码啊,可是他和面前这位端端君子所能幻想的、所想要掌控的所有[未来]啊! 拥有不朽肉体并与最强之王黄金之王交好的白银,只要偷偷干掉那个老头再行捏造遗言便能不费吹灰之力地接手对方的偌大组织与势力;而拥有不朽灵魂的他,最棒的他,在帮助白银一起掌控世界之后,只需要轻轻的、迅速的,就能将对方拥有的一切化为己有。
原本他是打算先行掠夺白银的身体再行计划的,但是现在看来这样计划也不错。
不管怎样到最后,最后的赢家,是他。
白色狐狸状的雾气咧开一个狰狞而张狂的笑,全然不觉自己现下的状态是多么狰狞而反派,还在对着威兹曼(进行自以为的)循循善诱。
"说的似乎很对啊,"威兹曼摸下巴,在对方露出足以吓哭猫的小之前补充,"不过我拒绝。"
说着他手往旁边轻轻一划,便将还在叫嚣什么的无色的声音阻隔在内。
"那么,我们去看小黑吧,猫"
他转过头,先前缩到自己身后的少女闻言一蹦三尺,唱着"小黑小黑~"一马当先跑在已经算是熟悉的飞艇上。
刚才的引诱与不断的试探中,有一点无色猜错了。用于这里的阴阳术原本就不是为了将他永久地困在此处而设计的,这些密密麻麻的符文的目的是束缚。
为什么要束缚呢?
正如他先前所说的,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呢就像是大人们骗小孩子不一定是为了他们好,也有可能是即将做的事情不愿意让孩子们知道,抓你的目的除了放在那里当摆设以外,更有可能是为了杀你。
这个世界本就如此简单。
对不对,中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