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一次认识到某些事在他不经意的时候发生着,例如纲吉不信任他的爸爸,例如他的儿子在他所不知道的地方成长,
从那时开始,原本打算准备开启父子谈心模式询问纲吉失踪到底是怎么回事的计划在家光心中搁浅。
他突然就不想知道了。
他的心底生出一种冲动。在听到纲吉对他爸爸的抱怨之后,在看到在自己所不知道的危险地方成长的儿子之后。
这个几乎将一辈子都奉献给了挚爱的彭格列的男人突然就有了某种冲动。
他再一次回想纲吉藏好三日月宗近又偷偷抬眼看他的动作,除了叹气竟不知道自己能够做些什么。
“你看,我上次和他在一起超过一个月的时候纲还只有这么高,”他用手在腰侧比划,又在胸前比划一下,对他的老朋友说道,“而现在他已经这么高了,给他买准备当做睡前故事的故事书我才只翻开过几页还没来得及读给他听,这个孩子就已经成长到不需要它们的地步。
“这样下去的话我还会错过什么呢?”
他侧过身子问他的老朋友,声音中带着自己都不易察觉的一丝颤抖,“老朋友,你说说看,我还会错过什么呢?”
reborn抬眼看这个被称为彭格列年轻狮子的男人,他们已经认识了那么多年,这个男人的肩膀似乎从他们相识的时候开始就一直那么宽厚那么健壮。
可他连自己的家人都保护不住。
reborn压压自己的帽子,让它遮掩住自己的眼睛。
“嘛谁知道呢?”
——
纲吉在飞机上昏昏欲睡。
在意识浮沉的时候,他好像做了一个梦。
那是前些日子的事。他在街上帮一位老妇人指认了偷她钱包的小偷,转眼被一群混混围堵在某个小巷里面。
面对着一群让他交出钱包的不良,沢田纲吉……选择拿出背后放在竹筒中背着的三日月宗近。
在敲晕一群混混转头看到目瞪狗呆的父亲的时候,沢田纲吉虽然无措,但某一瞬心中又闪过一丝不知何来的喜悦。
而那个男人却只是惊讶一下,转手把突然奋起往纲吉身上捅刀的混混甲敲晕,姿势熟练到让人疑惑这个人是不是经常做这种事情。
令纲吉疑惑的是对此沢田家光没有向他提出任何疑问。不论是他突然能够将太刀甩得虎虎生风还是从日本突然到了大力,这个男人同以往一样揽住他的肩膀,然后一脸父子好地把他拐到街角的披萨馆。
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
在月色再度侵入房间的时候,门户悄然打开了,被惦念了的男人放下签文件的笔,偷偷溜达到旁边来吸一口儿子。
他和无数个夜晚一样将纲吉从床铺中刨出来,凝视半响之后轻轻盖一个吻在他眉心。
在男人自以为不着痕迹地离开之后纲吉睁开了眼。早就学会了在别人靠近之时防备地立即醒来的少年将自己缩成一团,捞过放在床头的三日月抱住才重新闭眼。
[为什么不问问我呢?]沢田纲吉想,换个方向继续蜷着,[如果他问问的话……]
他带着一点恶作剧的意味想着,[我也不会告诉他的。]
[没错,什么都不会告诉爸爸的。]
在第二日离开男人飞向日本的路上纲吉又想到这里,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的他突然笑了起来。发觉到这笑声十分突兀,他又很快收敛了,紧张地看看四周没有打扰到某人。
“呐,欧尼酱的旅游开心吗?”或许是看到他如此开心的情态,坐在身边的小孩子扯扯他的衣角问道。
他低头看到顶着一头奶黄发色的小朋友双眼pikapika地望他,四处张望没有看到小孩家的大人,纲吉带着疑惑朝小孩笑了笑,然后认真地回答。
“嗯,旅行很开心。”他如此说道。
——
日本镇目町
“呜啊呜啊我差点忘记很重要的事啊!”咸鱼一般摊在沙发上的青年突然蹦起来哭嚎。
“怎么了吗?”擦拭着酒杯的酒吧老板看向他,沙发另一端的红发青年也懒洋洋地睁开了眼。
“那个撒,”青年手舞足蹈地解释着,“邻居阿姨说她的闺密的儿子的上司的侄女的朋友的儿子要来他们家住一段时间,但是她恰好要回老家所以拜托我照顾一下……啊啊啊果然已经快到时间了啊!”
青年转过身趴在沙发靠垫上,双手合十一脸祈求地看向已经放下酒杯的男人:“草薙哥能帮忙送我过去吗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