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茶目送他走了。
蹲墙角是件无聊的事情,但是她不想回她的小破屋里, 那里真是又闷又臭, 她宁愿在这里吹风,吹的脂粉味的风。
在她看来的老爷车, 也就是吉普车在这个时代可是最时髦的东西,更是地位与身份的象征。
在别的地方不常见,在这儿却时不时经过一辆。
这条花街可是有名的销金窟, 位于街尾的金城更是歌舞和酒会于一体的上层社会人消遣的地方,纸醉金迷。
但这跟她没什么关系。
街尾是有人守着的,像他们这些人是不允许进入的, 所有的乞儿都是在花街入口这的。
这里也是有规矩的。
太脏太臭的是不能在着蹲着的, 省的冲撞了贵人的眼。
绿茶抱着膝盖, 有些感伤,这里要是有个小板凳肯定会舒服很多。
要是再来把藤椅就更好了。
太阳是挺暖和的, 晒的人昏昏欲睡, 她模模糊糊的想着, 藤椅拿到这里, 她说不定要被人扔出去的,藤椅也肯定会被人抢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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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渝在搬货,他的肩膀算不上多宽阔,因为他年纪还小, 可是力气确实出奇的大, 他扛着沙包, 一声不吭的走着, 脸上身上出的汗滴答在土里,本来就是小麦色的皮肤在辣的太阳底下显得熠熠生辉,他把肩上的货扔下,现在大棚底下,乘了会儿凉。
他拿起桌子上的水壶,狠灌了几口,才放下,抹了抹嘴。
这鬼天气,不知道今晚要多少人背上脱皮,他盘算着去买点消暑药,他还剩两个大袁头,剩下零星的纸币也够用了。
“顾哥!”说话的人是个瘦高个,头发被剃的精光,对襟的汗衫吊在肩上。
顾渝往边上挪了挪,挤出来了两个字:“在呢。”
瘦高个有个外号叫猴子,姓张,名字早忘了,要他自己说,自己能活过来便是极好的了,谁还记得他自己的名,他此时涨红着脸,用足了力气,才把沙包垒上去:“我们中午什么时候回去。”
顾渝没回答,挑了挑眉:“离我远点,你这一身味。”
张猴子往后退了退,捂着肚子揉了揉:“顾哥,我快饿死了。”
顾渝这次回答了,他看了看外面的日头:“也到时候了,我们回去吧,下午两点在来上工。”,他跟人约定的这个点,四十个人,一天两块银元。
张猴子乐了,呲着牙笑,往外窜了两步又刹住了脚:“顾哥,你今儿早咋晚来那么久?”,这可是个稀奇事,他憋了一上午这才有个时候,问上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