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 医院, 急诊室。
走廊上鸦雀无声, 门口上方亮起的红灯久久不灭, 仿佛一只茫然无助、潸然落泪的眼睛。
“虽说那些符纸防止了情况进一步恶化,但他的胃部已经穿孔,到现在生死还没个定数。”
闻讯而来的警员刚把情况缕清,面色当场就黑成了锅底,一个劲儿焦虑不安地来回踱步。
“真要命, 这可是三条院家的少爷”
“这就怪了。”
在我要求下一同前往医院、端坐一边的卖药郎略微抬起头来, 眼尾上挑, 脸上带有一种刻意为之的好奇。
“他是三条院家的少爷这一点,很重要吗”
“当然重要了,那还用说等会儿他母亲来了,你自己看看就知哎唷我x,好像已经来了”
果不其然, 伴随着警员骤变的脸色,不远处传来一阵尖锐刺耳的吵嚷之声。
“我的儿子,我的儿子呢你们把我的儿子怎么样了”
那音效犹如长指甲划过黑板, 空手掰开泡沫塑料,只一瞬间就让我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妈呀,咋就开始哭丧了这少爷还没死呢。”
我捂着耳朵循声望去,只见走廊尽头的大厅中灯火通明, 凌乱的脚步声、尖叫声与劝慰喝阻之声响成一片,热闹得不像个医院, 反而像一座喧声震天的菜市场。
而在菜市场中央,有两方人马正拽着现场警员的衣袖不肯撒手,一哭二闹乱成一团。
“冷静一下,请诸位冷静一下。请保持安静”
可怜这些警员哥哥,平日里个个都是狼一样身姿矫健、除暴安良的豪杰,如今却像是一群剃了毛还带了耻辱圈的猫,看上去弱小、可怜又无助,每个人的表情都可以截下来成“委屈巴巴jg”的表情包。
这情景多少有些丢脸,不过再看看他们应付的对象,便也觉得情有可原了。
“我儿子呢,啊我要见你们领导,让开,让领导出来跟我说话”
其中一方是位雍容华贵的阔太太,衣着一看便价值不菲,满身珠光宝气,直把人晃得头晕眼花。阔太太不仅注重衣品,对待自己的一张桃花面更是十分上心,抹在脸上的脂粉和护肤品刮下来都可以糊墙,好像恨不得把“有钱任性”四个字裱起来,挂在脑门上招摇过市。
“警官先生,我们听说夏花的案子,可能有希望重审那是不是,是不是有希望翻案,让那些学生接受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