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鸣醒来的时候, 已经是黄昏时分。
车子停在了一个胡同门口,周围的环境似曾相识。
靳枫正坐在旁边看手机新闻,见她醒了, 放下手机。
"下车, 回家。"他侧身去开副驾座的门。
"回……家?"鹿鸣很不解, 身体被他压住,呼吸一紧, 声音也有些不稳。
她睡眼惺忪,声音很轻, 在他听来,近乎一种呻`吟。
靳枫坐直身体之前, 双臂撑在她座椅两边, 在她唇角上重重地亲了一口, 低声道:
"老婆,不要在这里诱`惑我。"
"……"鹿鸣瞪着他, 不说话,用眼神抗议,明明是你压着我,怎么变成我诱`惑你了?
他嘴角一弯,推着她下车, 他拉着她的手, 在后面矮着身子, 也从副驾座这边下车了,两个人的手一直没放开。
鹿鸣站在车旁, 环视四周一圈,脑海里闪过许多画面。
喧闹的街市,人来人往,接到两边有各种各样的店铺和摊贩;
拉小糖人的移动小摊,围满了小孩,纷纷叫嚷着、欢呼着;
天津包子铺老板花式揉面粉,高高甩动面粉团;
磨剪子和刀的手工艺人,拉着长长的吆喝声:"磨剪子嘞,戗菜刀!"
……
这是她小时候生活过的地方。眼下,热闹没有了,很多熟悉的胡同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拔地而起的高楼。
高楼林立间,藏着一片低矮的居民区,不知是什么缘故,独独只剩下这一片,没有被改造。
靳枫拉着她进入胡同,往里走,一直走到一座四合院前才停下来,他上前敲门。
来开门的是一个头发胡子全白的老大爷,穿着一身白色唐装,应该有七八十的样子,戴着老花镜,他把老花镜往下拉,眼睛往上,仔细打量他们。
"陈大爷,是我,就那个……"靳枫做了一个写字的动作。
"哦,是你啊,"老大爷拍了一下脑袋,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小伙子,你是来拿信的吗?"
"不是。前几天我来过,租了您那几间房,还记得吗?"靳枫很耐心的解释,老大爷年纪大了,记性似乎越来越差,每次他都要解释一遍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