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声大喊,犬吠声、吱呀开门的声音断断续续响起。紧接着,一名老妇人和陆大嫂就披着衣服,一前一后匆匆推门进来。
一开门,就看到新妇只穿着里衣,赤脚站在房屋中央,正呆呆注视着喜床上躺着的陆二郎。只见她满脸的不敢置信,似乎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两人心里咯噔一下,老妇人身子晃了晃,率先跑到床前,探手拭了拭,见陆二郎呼吸还在,才大大松了口气,整个人却被吓得虚软了,一屁股坐在床沿上。
陆大嫂见老妇人这个反应,撇撇嘴,转头翻了个白眼,质问宝如道:“弟妹,你大半夜的不好好睡觉,大喊大叫的做什么?咱娘心疼她二儿子,可是连着十来天吃不好睡不好,连她孙子都顾不上看一眼,你这一惊一乍的,是要催她的命啊……”
察觉到陆大嫂话里的嘲讽和心机,宝如连忙摇头,指着床上的陆二郎,解释道:“我……我真不是故意的,他……他动了,他刚刚动了,他真的动了……”
这会儿,宝如已经从惊魂甫定中回神,不过还是有些震惊。
刚才那块硬硬的东西,虽然咯的她很不舒服,但那由软变硬的过程,宝如却是印象深刻。
这根本不是一个活死人该有的。
尤其她一直站在这里,瞪着那处盯了很久,却见它好大的一团,鼓鼓的一直没消下去,宝如便吊着一口气在嗓子里,迟迟不敢落下去。
生怕是自己在做梦,生怕眼前这一切,只是自己在胡思乱想。
这话很软很轻,落在老妇人耳朵里,便如一道炸雷一样,刚刚疲软下去的身子,似乎也一下子充满了力量。
她从床上站起来,几步跑到宝如跟前,抓着她的手臂确认道:“你刚才说什么?你刚才的话,你再说一遍……”
然而,没等宝如回答,老妇人忽然又哭又笑,对着外面喊道:“大郎!大郎!你快去镇上请个大夫来,你弟弟有动静了,可算有动静了……老天爷哟……”
陆大郎顾忌着新妇在里面,一直没敢进去,此时听到老妇人的话,又是惊又是喜,忙应了一声,欢欢喜喜出门去了。
陆大嫂站在旁边,听着她男人的动静,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宝如此时已无暇去注意陆大嫂的反应。
抓在手臂上的力道很大,甚至有点疼。她转过看着身边的老妇人,只见她头发灰白,面孔跟陆二郎有些相似,眼角挨挨挤挤都是皱纹。此时她眼里含着两汪泪水,不知是高兴还是伤心,看起来十分憔悴。
这应该就是陆二郎的娘齐氏了。
宝如记着她娘的话,连忙蹲身:“婆母。”
“好孩子。”
齐氏稍稍平复了激动,一脸慈和地把宝如拉起来,一起走到喜床前站下,指着陆二郎问道:“好孩子,多亏了你,二郎躺了这么久,还从来没……哎,你快跟娘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叫我心里有个底,一会儿大夫来了,也好回话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