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两个人如同来时一样,依旧是裹在同一张被子里,面对面坐着牛车上。
因被子里空间有限,宝如完全是被陆二郎抱着,趴在他怀里的。以至于陆二郎一低头,就能清楚看到宝如的一双眼睛,清澈明亮,带着微微的茫然。
如此可爱,偏偏又让人很想欺负。
这种矛盾的心思,在陆二郎心中愈发强烈。
他摇头笑了笑,为自己的胡思乱想失神片刻,便凑近她耳朵,小声道:“还没弄明白,嗯?小笨蛋。”
要是其他时候被相公说笨,宝如早该气鼓鼓地瞪他了,这会儿却还是有些愣愣的。
相公说的话,其实并不难懂,宝如也都听明白了,但她就是不敢相信,因为跟她所认知的事情反差太大了。
毕竟,从宝如记事开始,爷爷一直都是偏向大伯一家的,很早之前也曾说过,以后养老什么的都要靠大伯和大堂哥,所以平日里,他也帮着大伯一家任劳任怨地侍奉田地,别提多用心了。
这样一个人,现在相公却告诉自己,爷爷已经把小鸽当成一家的希望,不仅心甘情愿地从大伯和堂哥手里把房田给夺了回来,甚至一定会送小鸽去私塾?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相公别是为了吹牛,故意在她面前显摆自己厉害吧。
宝如不由狐疑看了陆二郎一眼。
她眼神澄澈,心里想什么事情,一眼就能望到底。何况是陆二郎这样的人精,顿时又好气又好笑,忍不住就从被子里掏出手,轻轻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
方才他费了好大的力气,把他当秀才后不必交田税、见官不跪,还能每月领取廪米六斗、每年领取纹银四两的好处全都吹嘘了一遍,甚至还闭着眼睛夸赞小鸽是可造之材,以后肯定能做官享福,终于把林老实说的心服口服,恨不得立刻把孙子送到私塾里去,他容易吗他?
结果这个小没良心的,居然这么想他?
眼见她闭上眼睛,睫毛像是一排鸦羽,轻轻颤动两下,陆二郎更觉好笑,轻轻道:“骗你做什么?刚才林家的事你也都看到了,爷爷是不是帮着把田地和屋子都要回来了?私塾的事虽然没来得及当场提,但我敢保证,不出三日,爷爷肯定会上门来找……你若是不信,不妨跟我打个赌,怎么样,敢不敢?”
说完,他挑挑眉,挑衅地看了宝如一眼。
宝如虽然人怂胆子又小,却最受不得激将法。原本她还怀疑,是不是自己错怪相公了,但等触到他挑衅的眼神之后,立马挺了挺小胸脯,脆声道:“当然敢,赌什么?”
绵软的小胸脯,随着她的动作,直接顶到陆二郎的胸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