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颠簸, 这一次回来比去县城的时间缩短了大半天, 在两天后的晚上就到了。
为了赶时间, 他们没有在沿途多留宿一晚,此时大约是刚吃完晚饭的时候。
二月春分的天色暗得不慢, 刚下了马车已经是月亮高挂。
因为大晚上的也不方便还马车, 且马车内还有许多从县城买回的东西,闻大郎索性将马车驾回了村里。
闻家大院里。
跟往常一样,吃完饭一大家子会聚在一起, 借着月光说说话, 消遣时间。
闻老婆子和闻老汉坐在中间,享受天伦之乐。
闻家这几年第四代又添了三个, 也不知是什么基因,三个都是大胖小子。
撇去曾长孙欢儿不提, 这三个分别是闻子吟亲二哥生的儿子,她二叔家的两个堂哥各得一个大胖小子,至于三叔家的, 那是闻子吟最小的哥哥, 现年十八,刚刚定了亲, 媳妇还没过门。
逗着曾孙子,闻老婆子面上看着还挺乐呵, 心里怎么都不得劲儿, 空落落的仿佛少了点什么。
她拧眉思索, 手里漫不经心地安抚着小曾孙, 这孩子见刚刚还对着他笑得□□母忽然凶巴巴皱起的脸,被吓得哇哇大哭起来。
闻婆子将孩子递给他妈,摇头叹气道:“到底是不如咱们宝儿有胆气,小的时候,宝儿谁抱都不怕,连着老娘我的凶脸都敢对我笑。”
说到最后,她才想起来心里到底是为什么觉得不得劲儿了。
“我说蒋氏,你丈夫儿子带着咱家宝儿都去了县里几天了?怎么还没回来啊?”
闻婆子现在记性也不大好,也不耐烦去记这些琐事,直接问了大儿媳。
“阿母您别担心,大郎说要去个十天左右,来回得五六天还得在县里住上个五六天,算一算也约莫还有一两天就该回来了。”
闻老汉在旁边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对他们的话充耳不闻,那烟草是闻老汉自个儿种的,自己做烟丝卷的,他平时爱惜得很,一天抽个一根半根。
闻婆子看不惯他这样,用力推了推,“就知道抽,回头孙女回来了,我抱着宝儿单独过去,你就抱着那根破烟过吧。”
“急啥?宝儿既然是去参加科举考试的,自然没这么简单,咱们只管等着就是了,这一次让她胡闹,下次可不许乱来了。”
这句话是闻老汉说的,他虽然平日里话不多懒洋洋的,但是一旦发了话,便是一家之主的决定了。
其实众人对宝儿科考这件事都带着纵容的心思来的,谁也没指望一个六岁女童真能考出个什么花样来,这想法在他们脑子里连想都没想起过。
这时院子外传来马车滚动的轱辘声,欢儿人小耳尖,立马跳了起来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