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娘听了喜鹊之言, 却是笑了, 让翠玉将喜鹊扶起后道:“没有白疼你,不是那些个眼皮子浅显的,你我主仆一场,当初你来我身边时,我便言明自己也是穷苦出身, 定然不会苛待于你。你……若想走, 我自不会强留着你,一会, 你的赎身银子我不会要, 便是身契给你。此番我们举家要迁往江东,你便回乡里去,到父母身边尽孝去吧。”
喜鹊见琼娘并没有将这事情闹到崔家二老的面前, 倒是长舒一口气。
前几天, 她偷偷与崔传宝私下里说话时, 他的意思要说给老爷和妹妹听, 让她强拦住了。
当初她初入崔家, 私下里倒是跟崔传宝谈得来,那崔传宝也从不在她的面前端少爷架子。一来二去,年龄相近的少男少女,便是不知不觉地动了情。
如今她也算是跟在琼娘的身边长足了见识,自然知道就算是琼娘与琅王真的休离了, 那崔家的门槛依然是自己高攀不起的, 既然如此何必让人骂成高攀爬床的贱人, 不如自求回家去。
所以今日借着琼娘询问的由头,便主动开口提了出来。
现在琼娘答应,她便郑重地给琼娘磕头,自起身回去收拾东西,托人叫自己的爹爹和兄长来给自己赎身。
可是这事儿到底是让崔传宝知道了。
他越过院子偷偷来见喜鹊,却看见她在收拾东西,问她话也不言语。
崔传宝犯了急,便径直要去跟爹娘说,喜鹊见他犯起浑,自然就说出了自己已经要赎身出去的话。
这下崔传宝更急了,便是喜鹊拉也拉不住地去寻了琼娘。
琅王今日休沐,因为王府收拾行礼乱成了一团,便到琼娘这边安安神。
今日皇帝又宣他入宫,楚邪如今知道了真相,实在不想与他再接续什么父子情缘,便连宫门都懒得入,径直称病没有前往。
可是他这身世每每想起,心中自是难以纾解,琼娘哄他向来都是哄大外甥的路数,便给他炖煮了桂花糖芋头。
她熬煮这甜点是受了娘亲刘氏的真传,那桂花糖浆熬成了酱红的颜色,在午后阳光下泛着光。
就算琅王并不是如小儿一般嗜甜如命,也很爱吃这种甜香的芋头。
可两个馋嘴小儿见爹爹吃这个透着香气,便也呜呜哇哇地往爹爹的腿上爬。那小羲和也是生猛的。待得骑到爹爹身上后,小枪一支,哗啦啦的一泼,差点刺啦进楚邪的碗里,给他添些新鲜的食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