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说歹说, 姨娘总算是同意每晚入睡前, 在房间里点一些熏香助眠了。
魏时面上大方自然的走出房门,实则内心里也是有一点害羞和郁闷的。
啧啧啧, 不成亲就是小孩子,不过他现在这个壳子,确实是嫩的很。
魏时可不想这么早就成亲,他实在没办法想象, 自己跟十四五岁的小姑娘谈情说爱,这也太突破他的底线了。
所以还是在这大靖朝做一个晚婚晚育的大龄青年吧,正好父亲和母亲都没有心思管他的亲事,他的身份如今又不上不下, 大伯也没有要为他定亲的意思。
还可以再‘浪’几年。
从柳州城到京城, 路途遥远, 就算是国泰民安, 这一路上也不得不小心。
所以光是家丁就带了二十个,这些人到时候也是直接安排在京城的宅子里, 不必再往回赶了。
按照大伯的话来说,在柳州城, 从人牙子那里买几个下人, 都比在京城容易。
京城之大,不易居。
大伯曾经在京城呆过一段时间,也是年轻赶考那会儿的事情了, 对京城的情况, 可以说也算是有一番了解, 最起码比他们这些没去过京城的人强。
天子脚下,连很多的寻常百姓,都有可能跟哪家的王府、跟哪个官员扯上关系。
连七八品的官员在京城里都显不出来,更何况是举人。
总之,京城跟柳州城是大不相同的,魏时这个举人去了,也得不到多少重视。
这一路上虽然没有耽搁,但是路途遥远,也不能疲于奔命,所以用的时间也不短,正月末出发,到达京城的时候已经是三月份中旬了。
会试又被称之为是春闱,一般都是在二月份到三月份举行。
魏时到达京城的时候,这一届的会试已经结束了,虽然榜单还没出来,但是结果已定。
大街上随处可见穿着长衫的读书人,魏时瞧着哪个,都像是此次参加会试的举人。
这种围观别人考试的感觉,对魏时来说还是挺新奇的,自从他参加县试开始,中间就没有耽搁过,府试、院试、乡试,只要考过了上一场,就立马开始准备下一场。
但是这次不一样,他是主动放弃了今年的会试,下一次便要再等三年。
如今围观前辈们考试,让他不免联想到三年后的自己,是不是在等待成绩的时候,也如此焦灼,还是已经胜券在握了。
因着有人来接,魏时只能让姨娘带着下人先回自家的宅子里,他自己则是跟着接人的家丁,去李家。
李家,也就是母亲的娘家,就算是知道大伯曾经写信给李家,告知他要到国子监来进学。
可他也没想到,李家会被派人到城门口迎接,毕竟母亲对他的态度可是相当强硬,李家应当是跟母亲站在一条线上的才对。
京城东富西贵南贫北贱,李家的祖宅在西城,不过已经卖出去了,如今的宅子是在东城。
魏家置办的宅子也在东城,不是不想在西城的地界买,而是根本就买不到,有钱也买不到。
那地方不是谁都可以买的,就算是身份上够了资格,也很少会有人往外卖。
达官显贵可都住在西城,能够在西城居住,既是身份上的象征,同样也有利于交际,同僚们都住在西城,交际圈子不外如此,谁还会想着往外边儿搬。
李家也算是难得一见的败家子了,好好的祖产硬是贱卖给了旁人。
说是‘卖’,都对不起‘卖’这个字儿,那宅子基本上就是送的,只是象征性的收了几个银钱罢了。
既不是送给皇亲国戚,也不是送给哪个一二品的大元,更不是送给李家哪个人的顶头上司。
而是送给了在宫里当差的副总管——崔太监。
那会儿当今还是皇子呢,在位的是先帝。
先帝性情宽和,两边一个买,一个卖,虽然把西城好好的宅子卖出了白菜价,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这事儿也就没管。
不过,这事儿这么多人都知道了,等同于摊开来放在太阳底下,崔太监虽然占了大便宜,但是却不敢给李家办事儿。
等到了当今继位,一朝天子一朝臣,先帝时的宦官就更是给替换的没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