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奕原本想和柳惜来场交心之旅,结果身体先被她的热情腐蚀。
他一颗心犹如浸泡在加了棉花糖的牛奶里,湿哒哒黏糊糊的,上面那层浑浊暧昧的灰骤变成了彩虹色。
他还想继续的时候,柳惜拍一下他腿上的抱枕“不觉得累吗”
“我做什么了就累”罗奕抓住她的手腕,和抱枕交换了位置。
“这是你的责任。”罗奕在她试图反抗的时候一本正经地对她说。
柳惜指尖微颤,立刻反掌抠一下他的掌心“今天的额度用完了,成年人要学会自控。”
“以前你折腾我的时候,也没见你懂得这个道理。你现在双标有点严重。”罗奕闷闷地说。
“性质能一样”柳惜撒娇窝进他的怀里,哄着他说“你知道什么叫想要却得不到吗”
“想说什么就直说,跟你玩文字游戏我会被你玩死。”罗奕拨弄她的耳垂,指腹来回在她的耳廓上滑。
柳惜耳朵敏感,按下他的手,认真道“我一直是用来日方长这个词来平衡这句话的,你也可以试试。”
想要却得不到,没所谓,来日方长,慢慢折腾,总会得到点什么的。眼前的克制和自控是卧薪尝胆跟养精蓄锐,终有一天,这个人要么是我的,要么我耐心耗尽心甘情愿地放弃,都不是什么坏结果。
这是柳惜为自己总结的爱情哲理,她在去欧洲之前总有着打鸡血般的斗志。
“那期限呢七年还是更久”罗奕很快了悟柳惜的心思,手掌轻轻拍着她的头,“我拿你没办法的,你比我聪明多了。”
“是啊,我拿罗奕没办法的,他看都不看我一眼的。喏,这七年的我。”柳惜学着他的口气,笑着指了指自己。
罗奕看着她眼睛,将她抱紧,没再说话。他深深的欲念在她唏嘘的眼光里烟消云散。
如果他没猜错,她是想过放弃他的。她那个弱不禁风的身体能经得起几次逆风。
冷血如他,做了她那么多年的风口。
罗奕曾经觉得柳惜像一场台风,总能带给他狂风骤雨。如今换位思考,她才是在追着疾风跑。
“罗老师,你应该知道我的吧,我最讨厌浪费时间了。我现在想谈恋爱,就懒得跟你故弄玄虚。”依偎中,柳惜忽然就表了个态。
罗奕一愣神,这倒是她的行事作风。于是他也组织了半天措辞,给出了一句自己很满意的回应。
“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感恩您高抬贵手宽宏大量。我是个迷途知返的人,感谢柳老师给我一盏指引人生方向的明灯。”
“”柳惜十分想笑。就真的别指望这个人会说什么情话。
自认为讲出金句,罗老师自我感觉良好,又进行一番感慨“以前觉得你是颗炸弹,担心你随时可能爆炸,所以除了紧张,我对你没有别的心思。后来我不小心把你给引爆了,这才发现,原来你是场烟火”
这人说到一半,突然停了。柳惜打了个哈欠“怎么不说了”
然后她的耳朵被咬了一口。
“干嘛呀你”柳惜气得推开他。
“我感觉自己写了首情诗,没想到你竟然听困了。”罗奕是真的在称赞自己,他能说出这样的话,自己都很惊讶。可被表白的人却毫无反应。
柳惜“噗嗤”一声,笑得在沙发上打滚,“那你知道烟花易逝吗”
罗奕冷笑着耸一下肩膀“所以爱上你没结果。”
话落,两人笑成一团。
深沉的雨夜,气氛正好。不一会儿他们就纠缠到一起。
罗奕第二天早上醒来,发现自己的手背上被画上了一朵玫瑰花。
柳惜只会画简笔画,用唇彩勾了花瓣,墨绿色眼影点了叶子,还用眼线笔在旁边写了个“xi”。
罗奕仔细欣赏了一会儿,用手机拍了下来。随后走出她家的客房,进了客厅。
他在柳惜从欧洲回来之前,挑了十多张自己满意的手绘作品表框挂在她家里。她对此没有任何回应。
罗奕盯着他画的那张柳惜和柳恬看了一会儿后,才回自己家。
临近中午的时候,柳惜在办公室里见客,正谈到关键时刻,收到罗奕发来的一张图片。
她匆匆看了一眼,就笑着把手机放下,然后问对面的裴之越“为什么要解约”
裴之越最近剪了短发,看上去更有气质了。她把碎发拨到耳后,坦言“我想休息一段时间,这个风格不想再画了。”
柳惜说本以为她想解约是因为别的原因,如果是因为这个,她同意。她又说“你和罗奕都是特别优秀的画师,其实我更喜欢你的风格,所以当初才想找你合作。你会越来越好的。”
“谢谢你,你总是这么鼓励我。”裴之越顿了顿,遗憾道“只可惜这应该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柳惜一怔,微微失了下神。
“我想去国外发展了,国内的环境可能不适合我。”裴之越近来一直是画圈风口浪尖上的人物,八卦缠身,脱粉率严重。
柳惜懂她在指什么,本想跟她多说几句话,比如罗奕那套应对网络舆论的方法,还有安慰之类的。但她想了下,没必要了。
“我看到罗奕发的微博了,他最近总是画你。祝福你们。”裴之越见柳惜一直沉默着,又半开玩笑道“他到底还是属于你的,我本想对你说一声抱歉的,可又觉得你不会想听的。”
这话让柳惜听得头皮发麻,她懒得跟裴之越绕弯子,直说“感谢你没说出口,我是真的不想听。你要真说了,那我岂不是也要还你一句”
两人都笑了一下。
罗奕当初选择裴之越,柳惜没把自己当成过受害者。现在罗奕选择了她,也不是裴之越让给她的。
她反倒想感谢裴之越,因为她的出现,她一度接受了这辈子和罗奕无缘的事实。
在欧洲的那半年,是她成长最快的一段岁月。人学会接纳人生中的得不到时,会从死角里跳出来,会正视那个较劲的自己,会变得轻松。
“你去欧洲之后,罗奕有一个多月都没画画。他把你房子重新装修了一下,然后买了两只黄眉柳莺养在你家里”
柳惜还有工作要处理,正想送客,裴之越却又开口。柳惜搞不懂她想表达什么,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略有些心不在焉。
“后来在你回来之前,他却把那两只鸟给送人了。”裴之越没忍住笑了一下,“他竟然把鸟送给我未婚夫了。”
柳惜听得眉毛快要打结,罗奕的想法总是这么清奇,他们搞艺术的人谈场恋爱都这么云淡风轻
柳莺是吟唱类宠物鸟,姓柳,是柳惜的本家。她以前养的那两只是祝赟送给她的,她养了很久,一直很喜欢,谁承想某天被罗奕发神经给放走了。
她一直还没找他赔呢。
“惜惜,恐怕只有你能懂罗奕的脑回路吧。”裴之越也看出了柳惜的心不在焉,说完这句话后就跟她道了别。
送走裴之越后,柳惜兀自发了会儿呆。
黄眉柳莺倒是挺可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