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田夫人手腕上血淋淋的字母清晰至极, 让人无法忽略。
这三天来,警方通过新的被害人家中的遗物,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而正是这些线索,让三名侦探推理出新的被害人与相田先生仍有联系。
并且, 十六年前,强迫相田夫人的那个人,就是这次枪杀事件的被害人。
与此同时, 身在警局, 本就怯懦柔顺的吉野夫人终于承受不住警方的压力和自己内心的负罪感, 她所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她也是最近才得知当年的那件事的。
前段时间,在接到相田先生的一通电话之后,吉野先生就一直有些焦虑;在相田先生死亡之后,吉野先生更是一直绰绰不安, 并且持之以恒的关注这起连环杀人案间。
一开始, 吉野夫人还以为自己丈夫是因为同事的死亡而担忧, 但后来,吉野先生辞职后一直闭门不出,像是恐惧着什么,甚至开始酗酒。
要知道, 自己的丈夫, 自打和她结婚以来, 就再也没有碰过酒了他甚至对酒有一定的心理阴影。
终于, 数日后, 精神恍惚略有些失常的吉野先生,在一次醉酒之后,吐露了当年自己的禽兽行径。
这令一向温柔善良到已经懦弱的吉野夫人相当崩溃。
得知了相田夫人、相田先生和吉野三郎之间的联系之后,相田夫人的嫌疑大大增强。
然而此时此刻的结局,是所有人都没有料到的事实上,有一些正义感比较强的警察对于相田夫人的遭遇还颇为同情。以日本的法律,只要相田夫人犯下的不是连环杀人案,她被判的刑罚应该不会太重。
可惜她已经死了。
与此同时,她的死亡也和这个血色的“g”一起,令本该变得明晰的案件,再一次的陷入了僵局。
七宗罪中,gu,即为暴食。
虽然通常人们都把暴食视作暴饮暴食亦或是浪费食物,但在但丁的神曲中,暴食的定义其实是“过分贪图逸乐”。
“所以”金田一犹豫着猜测,这个猜测令他的心情愈发沉重起来“凶手认为,相田夫人是过分贪图逸乐,对于孩子不管不顾,导致孩子的死亡所以才将她列为暴食”
考虑到相田夫人是自杀的,这究竟是她自己的想法,还是那个不知道存不存在的幕后黑手的主意,还无从考证。
在一阵沉默之中,七濑美雪的疑惑忽然打破了僵硬的氛围
“咦咦咦奈奈去哪里了”
另一厢边,目睹了所有一切的波尔斯,也在思考着同一个问题。
皮尔救了一个孩子,但另一个孩子已经死了。
这个女人,究竟是怀着怎么样的心情将自己列为暴食的呢
对于她死去的那个孩子,这个至死都不肯承认孩子们的母亲,又是否认为自己应该为他的死亡负责呢
她究竟为什么会自杀
是因为被命运捉弄无从选择,还是怀着连自己都不肯承认的愧疚
波尔斯看向了身边的小男孩濑,忽然开口问道“你知道吗”
难得的,他没有在意这件事起因经过,也没有在乎这件事对自己的影响,只是还着一种单纯好奇的心态,去询问这种关乎情感的问题。
“”濑茫然的看着他似乎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叔叔你在说什么呀”
波尔斯没有理会男孩表现出来的无辜,他哼笑一声,却没有追问,反而谈起了另一个话题“皮相田夫人曾经问过我,是怎么发现她小儿子的身份的。”
无视了男孩骤然变化的神色,黑发青年继续陈述“当时我回答,是因为牙齿。”
“所以”他弯下腰,慢慢凑近男孩,似乎只是纯粹好奇,又似乎隐藏着不为人知的恶意“你今年多大了”
“”小男孩沉默一阵,面上的神情几经变化,又重新归于冷静。
此时此刻,他平日里装出来的天真童稚,已经荡然无存毕竟,在对方已经看出来的情况下,在装什么,也毫无意义。
他冷冷道“你只是因为这个发现的吗”
正常人会平白无故的观察别人的牙齿吗
“不是。”波尔斯重新直起了腰,他双手插在外衣的口袋里,碎发盖住了半只眼睛,面上的神情在阴影下看不分明“我提醒过你的。”
“认识大阪府警本部长服部平藏吗”
以及,几年前就有人曾说过,而已经之前,这个人又再次重复的
“你才是尸体的第一目击者吧”
“你当时的样子,和现在,几乎一模一样。”波尔斯轻轻道“正本来算不上破绽,毕竟过去的时间不长,没有什么改变很正常,但是吧”
黑发青年歪了歪头,黑色的眸子呈现出一种狩猎般的笃定“对于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子来说,就不那么正常了。”
“更何况,你的表现,也不太像一个普通的十来岁孩子呀。”
波尔斯做出了最后的总结。
“我听说,有一种罕见的疾病,似乎能让人永远也长不大有点像垂体性侏儒症却又不完全一样。”1
他偏头看向男孩或者不应该再叫他男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