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做事一贯讲究效率, 玛德拉办事同样十分靠谱, 在两人彼此都心知肚明的合作之下,势力的转移进行得有条不紊。
当然,仓促之间,这一切也不是全无破绽。
只是组织内有海恩和席拉能够照看一二、查漏补缺, 贝尔摩德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也或多或少的帮了把手。
不过短短半个月,琴酒的心腹大多都已经被分派到了不同的地方。
而在此期间, 银发男人却一直销声匿迹。
无论是海恩还是玛德拉, 甚至于就算是波尔斯,都没有联系上他的方法。若不是偶然间神不知鬼不觉收到一些看似普普通通, 实则却带着强烈暗示的零星讯息,他们还以为琴酒已经人间蒸发了。
波尔斯对此有几分忧心, 不过一贯性情淡漠的他并没有将自己的担忧表现出来;皮诺和意大利方面的研究人员, 在银色子弹方面的研究正处于瓶颈期, 这毫无疑问牵动着席拉和海恩的心思, 在确定了琴酒没事之后,海恩便不再多言。
当然, 更深层的原因, 自然是他们也相信琴酒的能力。
反正, 组织里并没有传出什么已经发现琴酒的风声,不是吗
现在, 姑且让我们把视线转到另一边。
很显然, 琴酒并没有人间蒸发
他只是去了欧洲。
英国伦敦的天气几乎只有糟糕和更糟糕之分, 无论是连绵的细雨还是一年到头都不知道能出几次的太阳,都令外乡人感到不适应。
琴酒拉了下自己的帽檐,仰头看着仿佛无休无止的绵绵细雨。昏暗的天空中乌云密布,太阳仿佛一个闹脾气的小姑娘,吝啬于挥洒自己的光芒,于是一切都似乎变得灰暗了起来。
咖啡厅的布置颇为典雅,无论是店内的装潢还是服务员的态度,都令人挑不出一点毛病。
恒温空调让店内的空气保持着凉爽却不过分清冷的温度,满足绝大多数顾客的需要;空气中弥漫着少许甘醇的咖啡味,芬芳且诱人;天花板上几盏颇有情调的水晶灯散射着明亮的光芒,令店内的一切都变得明朗起来。
琴酒坐在角落的一处空位上,木质的桌子上是一杯黑咖啡。白瓷的咖啡杯与杯中的黑咖啡色泽对比鲜明,热气令杯上隐隐漾出几缕水雾。
银发男人屈指在咖啡杯的杯壁上轻轻弹了一下,然后偏过头,透过透明的玻璃墙面看向外边的街景。
他在等人。
被琴酒等的那个人,显然也非常的守时。在约定时间还差十几分钟的时候,他推开门,走进了咖啡厅。
不知道是不是两人之间有种特别的默契大概我们可以称之为反派的默契琴酒扬眉,与来人对上了视线。
高远遥一轻轻一笑。
这位自称是地狱傀儡师的家伙,长着一张斯文俊秀的脸,高挑瘦削的身材更令他显出几分文弱的气质。
此刻的高远遥一穿着简单的白衬衫黑长裤,撑着伞的右手袖口稍稍卷起,露出一小节劲瘦的手臂,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看上去仿佛一个得体的上班族。
他在门口收起了雨伞,漫步走进咖啡厅。
约定的地点是高远遥一选的,看得出来,地狱傀儡师的品味不错。
琴酒稍稍品了一口黑咖啡,在心中暗赞一声,然后将目光投到高远遥一的身上。
“你这算是”高远遥一上下打量了一眼琴酒,然后微微偏头,饶有兴趣的问“脱离组织了”
“对。”琴酒简单的做出回答,然后在高远遥一一时间露出的惊诧目光中微微挑眉,有些不耐的说“你这是什么表情”
“有点惊讶啊。”地狱傀儡师坦诚“毕竟”
毕竟你都在这种环境下干了那么多年了。
不过后面半句话,他明智的选择咽进喉咙里,并没有说下去。
虽然高远遥一没有说完,不过琴酒还是领会到了他的未尽之意,一时间也有点“”的无语。
他顿了顿,冷绿色的眸子微微一转,转移话题道“你怎么又到英国来了”
对面的男子微微偏头,纠正琴酒“我就是在英国伦敦出生的。”
这位高智商罪犯透过玻璃看着外面的景色,眼眸中流露出一丝似笑非笑“看起来,这里似乎没怎么变啊。”
意味不明的感叹了一句后,高远遥一侧头看着琴酒,唇边扬起一丝莫名的笑“你以前来过伦敦吗”
“来过。”琴酒瞄了一眼高远遥一,随即低头喝了一口咖啡“以前休假的时候。”
苦涩液体中混含着醇厚的香,与舌尖悄悄绽放,组成独一无二的滋味。
黑咖啡的味道勾起他曾经久远的回忆,以至于银发青年一时之间,居然有一点晃神。
“来英国度假”高远遥一搅了搅自己面前的卡布奇诺,棕色液体上面的拉花被他这个举动破坏的不成样子,但男人似乎仍旧是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
一时之间,他几乎显得有几分孩子气了。
这种孩子气并没有保持多久。
高远遥一抬头看向琴酒,语气中仍旧是几分闲适几分好奇“是正巧路过,还是特意过来的”
既是正巧路过,也是特意过来。
琴酒想。
当时,还是一个稚嫩少女的奈奈送了他一只猫头鹰。
小姑娘眨着眼睛,讨好的对琴酒笑,声音清甜柔软;然而她手边的猫头鹰却是叫声诡异,扑腾着翅膀看起来很不乖巧的模样。
奈奈说,是因为想起了哈利波特一系列的书,才选择买猫头鹰的。
当时的琴酒对此不置可否。
然而某次,当他击毙了组织欧洲分部的叛逃者后,当他有了休息的时间后,鬼使神差的,琴酒买了机票来到了英国。
也许每个看过harry otter的孩子,都有一个关于霍格沃兹的梦吧
琴酒在其中一家周边店旁驻足了几秒,然后转身离开。
不过这些事情,就没有必要告诉面前的男人了。
琴酒微微垂眸,只是简单的回答了一句“都有。”
也许是喝了黑咖啡的缘故,他的声音里似乎也掺杂了咖啡淡淡的苦涩味道,醇厚的声线与清冷的语气在空气中飘荡,与风中的咖啡香味混合。
“你在伦敦呆了几天”高远遥一似乎对这个问题产生了无与伦比的兴趣。他放下了手中的咖啡,眉眼中含着一丝丝毫不加遮掩的好奇。
琴酒皱眉。
今天的高远遥一似乎有些奇怪。
不过这并不是什么隐秘,也不是什么不能回答的问题,于是琴酒稍稍思索一番后,给出了一个答案“大概一个星期”
这已经是几年前的旧事了。此后尽管他也曾由于组织的原因来过几次英国,但都不算是度假。
琴酒的记忆力不差,但也还没有到过目不忘的程度。从遥远的回忆中翻找着那些还没有被岁月侵蚀的往事,总是有出现模糊的地方的。
不过高远遥一显然并不纠结准确的说,他并没有非要得到一个确切答案的。
地狱傀儡师眨了眨眼睛,眸色下灯下显出几分清澄的色泽“看过足球比赛吗”
银发男人终于有了几分不耐。
他蹙眉“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高远遥一将身子后仰,目光从容的凝视着琴酒。
他的背靠在木桌旁的的椅子上,双手交叠随意的摆在桌上,神情自如仿佛正在日光暖暖的午后读着一本名著。
“要不要去看球赛”男人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琴酒“”
琴酒“”
眼见对面的银发男人难得透出几分疑惑,高远遥一忍不住轻轻笑了起来。
“我正巧弄到了两张票。”他试图劝服琴酒“反正你现在也没什么事闲着也是闲着。”
“反正你现在也没什么事闲着也是闲着。”
高远遥一成功的说服了琴酒。
的确如他所说,自打脱离了组织之后,琴酒的日常一下子轻松了起来虽然逃避组织的追捕还是头等大事,不过就目前来看,朗姆他们还不会那么快追到英国来。
至于英国分部的势力在没有上层特别指示的情况下,英国这边顶多例行排查一下,不会太过兴师动众。
而面对这种例行排查的力度说实话,琴酒还应付得了。
于是就这样,琴酒有了大把的休息时间。
至少在他找到下家之前,是这样没错。
曼彻斯特作为英国的第二大城市,在英国有着重要的地位和非凡的意义。它不仅是英国重要的金融、文化等领域的中心,也是世界上最早进行了工业化的城市之一。1
在曼彻斯特,无论是电子、塑料、印刷、炼油等多项工业化领域,都显示出它的繁荣,于此同时,它也拥有着独一无二的文化背景。
足球,毫无疑问,也是其中之一。
欧洲国家对于足球的热爱似乎是难以想象的,就像在美国,橄榄球一样盛行于各个学校和地区一样。
但凡重要的赛事,足球球迷们往往会倾巢而出,有时几乎会达到万人空巷的盛况。一票难求这种事情,向来不少见。
比如曼联的比赛。
曼彻斯特联足球俱乐部,简称“an utd”或是“ufc”,毫无疑问,是顶尖的足球豪门之一。其名气之大,哪怕是不怎么关心足球的人,都略有耳闻。
它历史悠久,也取得了很多辉煌的荣誉。在英国、乃至全世界,曼联的球迷都数量众多。
琴酒仰头看着面前的人山人海,一时之间除了深刻感受到了曼联的魅力之外,就只剩下了无语。
他偏头看着左侧明显悠哉的高远遥一,后者脸上仍是不变的从容淡定,感受到琴酒的目光之后,甚至还有闲情逸致朝着银发男人笑一笑。
“怎么了”高远遥一问。
他的声音很快就被人流中的喧闹声给盖过了,不过琴酒看得懂唇语,结合着传到耳边的隐隐约约的音节,倒也能够知道他在说什么。
“你确定,我们要在这里等着吗”琴酒一字一句,吐字清晰。
银发男人并不排斥这样的盛况,但他十分排斥挤在人群中的感觉
从琴酒的神情中,高远遥一大致可以窥见一二对方不怎么美妙的心情,他从容的安抚“过一会就好了。”
这次的比赛在曼联主场进行,高远遥一买的票是中立球迷的看台,虽然球迷们热情不减,不过较之主场和客场的支持者们,这里也就显得不那么的狂热了。
然而还是一片由人流组成的、欢腾且喧闹的海洋。
不过,在比赛开始的时候,观众们的目光终于投到了球场上。
他们随着比赛的进程或欢呼或愤怒,有时大声叫好、激动的满脸通红,有时发出阵阵嘘声、表情冷漠中带着恼火。
琴酒平静的看着两方球员的发挥,随着比赛的推进,他也会跟着时不时微微皱眉比赛的氛围的确也感染了他,但还不足以让他太过失态。
身边不间断的议论声和不成调的吼声汇成一片,直直的往琴酒耳朵里面灌,银发男人不引人注意的用手揉了揉耳根。
他觉得耳朵好疼
高远遥一显然也不是什么狂热的足球迷,坐在琴酒左侧的他虽然脸上表情有所波动,在球场上有所进球是也会跟着鼓掌,但跟旁边的人一比,那真是十足的冷静。
不过总的来说,撇去这过于吵闹的氛围不提,现场的观球体验还是很让人满意的。
等到一场比赛结束,琴酒顺着人流从足球场离开时,观看时对于周围嘈杂声音的不满,已经被球场上球员堪称精彩的表现给掩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