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后两章剧情有较大的改动,建议刷新后再看。
“这一切不是偶然,殿下,甚至那个洛桑二世可能就是为公爵服务的无论如何,您都不能再待下去了”怀亚低声道。
“在这几个小时里,他们分头行动,”另一边,塞舌尔上尉咬牙切齿,说出的话让詹恩连连皱眉,“相继向一个没落贵族,一个骗子,一个警戒官,一个市政厅文书,还有一个赌场跑腿的刺探关键消息。”
“什么消息”詹恩沉声道。
塞舌尔面露犹豫,他靠近公爵耳边,悄声说了什么。
詹恩目光一凝。
他望向泰尔斯,目光冰冷。
除了这个,这小屁孩还打听到了什么
“等等我想我大概明白了,应该是中间出了什么误会”
希来站在中间,奋力挥手:
“但无论如何,这都不是处理问题的方式”
但可惜,现在场中双方没有人理会她。
“不幸的是我们知晓太晚”怀亚低声道。
“所幸我们发现及时”塞舌尔对詹恩道。
“现在竞技场里全是翡翠军团和警戒官,还有支援源源不断,”怀亚对泰尔斯轻声叹息,“他们实力占优,我们局面不利”
“竞技场周边是天罗地网,就为了这一刻,”塞舌尔冷冷道,“无论他们计划如何,都不可能成功”
詹恩听完汇报,他深吸一口气,死死盯着泰尔斯:
“塞舌尔,你确定”
“非常肯定,大人,”塞舌尔上尉语气笃定,不容置疑,“在这之前,他们还在搜寻出口,刺探乃至直接打击我们安保的薄弱之处,至少有一队人被错误的传讯调离了岗位他们一定是心中有鬼,早早定下了脱逃的计划”
泰尔斯思索着其中的关窍,看向侍从官:
“怀亚,你们现在打算做什么”
“我们各司其职,殿下,”怀亚紧张道,“孔穆托他们正在制造混乱,试图调开守卫,而库斯塔去清理障碍,安排逃出去的路线,杰纳德正领着珍妮等在场外,事发紧急,我们找不到雨果掌旗官,但是顾不上许多了”
“因此我有理由相信,公爵大人,”塞舌尔上尉大手一挥,“现在竞技场里的混乱,包括那两个冒名顶替的参赛者,都只是幌子,调虎离山,就为了现在这一刻,他们好对您不利”
“到了地方,烦请您不要犹豫也不要回头,骑上马就跑,最好跑出城外,去找忠于王室的臣子”怀亚一脸视死如归,“只要您一个人能逃出去,我们其他人就是安全的”
泰尔斯跟詹恩远远对视。
而双方的眼神里都有怀疑。
“您一开始的命令是对的,”塞舌尔上尉咬牙切齿,“这位殿下很危险,他就应该被隔离保护,单独看押只待您一声令下,公爵大人。”
詹恩轻轻举手:
“等一下,塞舌尔。”
“等我的信号,殿下,”怀亚看了大家一眼,把警示者塞给泰尔斯,“一会儿我们来断后”
泰尔斯叹了口气:
“怀亚,等等”
对着剑拔弩张的双方,希来越看越头疼。
“卡西恩,你能制止这场冲突吗”
“当然,”卡西恩微微一笑,“您想我攻击哪一边”
希来长叹一口气。
“大家伙,我们能冷静点吗这里这么多人看着呢你们最好想出一个好借口,比如公爵和王子兴之所至,就地在看台上操练部下”
对啊,糟糕。
泰尔斯看着从竞技场四处赶来的卫兵,感觉到其他看台的目光,顿觉头疼。
还有这么多人看着嗯
下一秒,泰尔斯一惊。
这么多人看着
对,他刚刚想到什么来着不杀人夺命,就无人倾听
就在此时,因为公爵看台的意外而一度沉寂的主持者之声,重新在竞技场里响了起来。
“等等,你们怎么朝这边来了”
唯独这一次,他的声音很是慌张。
众人齐齐扭头:黑甲战士和白衣剑士,那两位违规者不知何时已经突破了卫兵的重重阻拦,此刻就站在了主持台下。
只见白衣剑士向黑甲战士点了点头,他掠过后者,不慌不忙地走上主持台。
泰尔斯一颤,勐地推开身前的人:
“拦住他们”
他指着远处的主持台,对詹恩大吼道:
“他们要占领主持台那个传声筒”
所有人愣了一秒,
但很快,詹恩同样意识到了什么,他神情一变:
“塞舌尔”
然而远水不及近火:白衣剑士来到主持台,步步逼近。
主持者的声音原本还中气十足,这下瞬间变调:
“不不不,你们不能上来我还在解说选将会别碰传声筒不,啊嗷不不不救命”
这一边,塞舌尔还在急急忙忙地下令,那一边,主持台上的纠缠和打斗声通过传声筒,传遍整个竞技场。
很快,一个陌生冷峻的声音取代了主持者,在竞技场里响起:
“你,滚。”
主持者惨叫着,在台阶上翻滚而下,匆匆而逃。
主持台上的意外通过传声筒震彻全场,一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就连公爵看台上剑拔弩张的双方都顿住了,除了还在主场地里忘我厮杀的选手们之外,整个竞技场一片哗然,十几秒后,竞技场外的人群传来更大的呼喊声。
“上面这是怎么了”
“有人想红想疯了吧”
“想抢公爵和王子的风头”
“这样的事也不是没有过,等卫兵把他逮住,然后就等着吃牢饭吧”
“别啊我下注押了他啊”
封臣、贵族、商人、外宾几乎每一个人都在席位上站起身来,惊疑不定,甚至还有人要越过围栏去看热闹,被警戒官和绿帽子们给拦了下来。
“我知道”
就在此时,那个陌生而冷峻的声音白衣剑士的嗓音再度响起,震撼竞技场:
“我知道,翡翠城,我知道你们来选将会,不是为看这个的。”
他收紧嗓音:
“但是现在,听我说。”
各大看台上的观众为之一静,就连场上混战厮杀的选手们也有一部分停了下来。
只见白衣剑士站在主持台上,他依然将面容藏在头盔之后,打量着整个选将会竞技场。
“我明白了,”泰尔斯死死盯着对面主持台发生的事,“他在做你做过的事。”
詹恩一怔回头:“什么我做过的”
“王室宴会,记得吗安克拜拉尔,”泰尔斯恍忽道,“他,他在逼着所有人倾听,然后”
詹恩眼神一凝。
“倾听什么谁是安克拜拉尔”希来依旧不明所以。
泰尔斯和詹恩对视一眼,都明白了什么。
“退后,星湖卫队,”泰尔斯叹息道,“现在。”
“收起武器,塞舌尔,”詹恩同样下令,“我们的敌人不在这儿。”
对峙的双方人马纷纷一怔,但白衣剑士的声音再度于竞技场内外响起,引开注意,为消除双方敌意作出了贡献:
“如你们所知,今天早晨,卡奎雷警戒官,不幸死在了翡翠城。”
他的声音很低,很沉,语速不快,却有种莫名的悲愤感:
“一个人,一条命,一个丈夫,一个父亲,横死街头。”
卡奎雷之死算是今晨的大新闻,整个竞技场顿时炸开了锅,各个看台反应不一:
贵族封臣们人人谨慎,闭口不言,官僚干吏们神情严肃,交换眼神,商人们惶恐不安,交头接耳,外来的国宾们则好奇心起,等着看热闹,至于鱼龙混杂的看台则一片嗡嗡作响,人人都在兴奋讨论。
当然,更多的人纷纷扭头,自然或不自然地打量着公爵的看台。
“该死,我原以为他们的目标不是你,就是我。”詹恩阴沉着脸对泰尔斯道。
希来皱起眉头:
“那我呢”
“因此布防重点都在这边,忽略了主持台,但”詹恩没有理会妹妹,他深吸一口气,“但没关系,他们既然现身了,那就好办了。”
泰尔斯催促着大家收起武器,闻言深思。
传声筒里的声音更大了:
“但他不是唯一一个”
主持台上,白衣剑士高举双臂:
“这些日子里,翡翠城有太多的人死了酒商,羊毛商,警戒厅长,辩护师,会计师,前雇佣兵的儿子,等等他们都死于非命,却都不见天日,无人知晓,只为了某个荒谬的原因”
泰尔斯和詹恩、希来对视一眼,感受到彼此的惊疑与不安。
主持台下,黑甲战士接连挥剑,顷刻间解决掉两队想要靠近的卫兵。
“那是”看着黑甲战士的身手,怀亚惊疑不定。
“对,就是他,”dd凝重道,“没死。”
但他已经不是最大威胁了。
泰尔斯远远注视着主持台上的白衣人。
“然而杀害他们的真凶非但隐藏幕后,逍遥法外,还诽谤诬陷,试图栽赃王国继承人”
白衣人冷冷道:
“试图赶走,为翡翠城带来公平正义的王子殿下。”
泰尔斯紧皱眉头,怀亚站得离王子更近了些。
“只为了隐藏他自己虚伪丑陋的面孔,掩盖他曾经做下的滔天恶事。”
下一秒,白衣剑士抬起头,长剑直指竞技场对面的公爵看台,怒喝出声:
“没错,詹恩凯文迪尔”
“我们的贤明公爵,你,你就是幕后真凶”
白衣剑士高声开口:
“你杀了酒商达戈里摩斯杀了羊毛商迪奥普杀了警戒厅长杰夫雷内杀了辩护师斯里曼尼杀了默默无闻的拳手波尔温还杀了泰尔斯王子的安保官,卡奎雷警戒官”
观众席再度一片哗然。
白衣剑士的话不啻一道惊雷,炸响了整座竞技场。
“我的天啊”
“这是怎么回事”
“一定是诬陷,空口白话,一面之词,不要信”
“是境外势力的阴谋”
“可万一是真的呢”
“继续说啊我还想听呢”
“塞舌尔”
公爵看台上,詹恩冷冷道:“怎么拖到现在”
塞舌尔冷汗淋漓,一遍遍催促他的部下。
“来不及了,军团大部都被这边的事吸引过来了,”卡西恩叹息道,“而从这里到主持台太远了,中间还挤满了不明就里的参赛者,伸着脖子向前挤的观众”
“还有一个极境高手堵着。”哥洛佛盯着黑甲战士。
詹恩扶着栏杆,表情不明。
“但是这算什么为什么”希来不解地问,“就为了抢到传声筒,然后给你泼脏水”
“不是错误引导。”泰尔斯突然开口,吸引了他们的注意。
“什么”
“小波尔温的死,不是为了让翡翠城看到,”泰尔斯摇摇头,“而是让你看到,詹恩,甚至,只让你一个人看到。”
詹恩眼神一紧,捏紧拳头。
“然后,然后你就会被错误引导,按照他们预想的,去采取措施,去做出应对,去设法反制,去做那些你不得不做的事。”
泰尔斯叹了口气:“也是他们想要你做的事。”
他们想要你做的事
“我没有杀他们。”詹恩咬牙道。
“我知道,但此刻重要的,已经不是你有没有杀他们了,而是”泰尔斯声音低沉,他摇了摇头。
希来闻言,表情也慢慢变了。
“但不止如此,詹恩,不止如此”
白衣剑士的回荡在夜空下的竞技场,激得灯火摇曳。
“杀了他们还不够,你还动用你从上到下,从黑到白的一切关系手段,从血瓶帮到警戒厅,徇私枉法,捏造事实,埋葬秘密,伪造真相为什么为什么问问翡翠城,有什么事情让你如此丧心病狂,不惜代价也要埋葬他们,永世不教人知”
詹恩死死盯着主持台上的白衣人,目眦欲裂。
“但我知道,翡翠城,我知道为什么。”
竞技场里的喧闹声越来越大,警戒官们要维持各个看台和出入口的秩序也越来越难。
好不容易又有两队卫兵突破人群,举着火把冲到主持台下,但黑甲战士站定在台阶下,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因为,因为十一年前”
那一刻,泰尔斯敏锐地注意到:身畔的詹恩微微一颤。
“当时还是无名之辈的达戈里摩斯,收到了一笔来源不明的资金,”白衣剑士娓娓道来,声音沉痛,“他拿着这笔钱,找到了黑白两道的中间人,初入门径的迪奥普,雇佣了一位专业杀手刀口舔血的波尔温。”
“于是,那一年,伦斯特公爵不幸遇刺。”
话音落下,整个竞技场如同海涛扑岸,爆发出巨大的声浪。
摩斯、迪奥普、波尔温
怀亚跟他人交换了眼神,接着连忙掏出怀里的笔记本,急急翻阅。
“塞舌尔”
看台之上,詹恩突然怒喝出声:
“叫停比武直接冲进场,毁了那该死的传声筒,逮捕他们现在现在”
泰尔斯从来不曾见过詹恩这么失态,他和希来对视一眼,感觉到各自心中的惊疑。
塞舌尔一愣。
“叫,叫停但是大人,按照选将会的规则,在分出胜负之前如果我们让军队冲进去”
“去t的规则”
詹恩不顾仪态地怒吼,半个身子都探出看台:
“我家的选将会,我定规则”
公爵的样子让许多人注意到了,很多人议论纷纷,希来反应最快,立刻把哥哥拉回来:
“没关系,塞舌尔骑士,把这当做治安违规来处理就好:一个疯子的疯言疯语,没必要让翡翠军团大军出动,而且,这么多外宾看着呢。”
“不我要你现在就”
“詹恩”
希来狠狠攥住哥哥的手,厉声打断:
“这会让我们更加难堪,更加百口莫辩”
南岸公爵愣愣地看着妹妹,似乎还反应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