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
南零回头,见南集带着一群花似的少女走来,看穿着的衣裳,大概是御临门新收的弟子。
“正好,让她们一同修炼。”
南集从路过的小弟子手中夺了一盘子鸡腿,撇了撇嘴,道“师兄,你从哪儿回来的,怎么先来了校场。”
南零道“长陵宗。回来先看看你和师弟们有没有好好修炼。”
“师尊都说我进步许多了,不着急这么练。”南集朝他递一根鸡腿,南零瞥了一眼,没接。
“进步了也不能松懈。”
南零师兄总跟老头似的,明明长得玉树临风,怎么这么古板。
心里嘀咕了几句,还是没敢说出声,转移了话题“哎,我们同长陵宗倒是算熟络,你该见到了他们那几个年轻弟子吧。”
南零“你是说逐尘?”
南集心内叹了口气。
师兄怎么这么不思美色。不过也是,他都有月师姐了,眼里估计装不下旁人了。
可恨,月师姐那样好的道修竟然是跟他结成道侣,太恨了。
“他虽然长得也还行……哎,你见着他们那个小师妹宁桠了吗。”
南零皱起眉“见到了,你问这个干什么。”
“就问问,看看其他仙门的弟子如何,等什么时候友好切磋切磋。”南零手里举着鸡腿,看起来实在不像想“切磋”。
“她修为不低,但缺乏经验,若是参与捕魔,容易受伤。”
谁问这个了。
“那她长得怎么样?”
南零总算听明白他想干什么了,侧目看向他,道“长陵宗与我们有近千里远,你就是想,也摸不着。”
“……”
南集气着了似的使劲一蹲,“这么冷,我为什么也得跟着来。”
“你也得练。”
……
“是那个魔修!”
南集正与南零说着话,还未反应过来,便见一弟子被抛来,下意识抬手去接,却见断头之处血如泉涌,骇得手心发凉。
“南集,是那魔修来了!快叫其余师兄弟撤退,从校场后门走!别让南遂知道,他上次受伤未愈,不能贸然参战。”
“是,师兄。”南集走了几步,回头,“师兄,那你呢。”
南零如松竹的背影无声回答了。
南集咬咬牙,运起灵气,对慌乱的弟子们道“跟着我走!先撤!”
那魔修并没多厉害,速度再快一点去找师尊他们,师兄不会有什么事。
南零握紧了长剑,一步步朝黑衣之人走去。
即便这人并未面向他,露出面容,南零凭直觉也认出,这就是那个师尊派他去捕拿的魔修。
或许同其他人的以为的不一样,方才死在他手上的那个弟子死得无声无息,连一声惨叫也没听见,这魔修定然不止他们以为的那点本事。
但他闯入御临门,便是自投罗网。
魔修转过头,正见一人朝自己走来。
“御临门有审犯手段无数,劝你还是认服。”
“俞赋时”打量了他一眼,“认服?”
“生不如死的时候再求饶便晚了。”南零冷冷道,“只是在此之前,先得为你杀的人稍受些罪。”
说罢他便提剑而起,刺向面前的魔修。
南零的身法本事自然是不用说的,在白蝉仙尊座下最久,也最受期望,又能独自领着人制裁作恶的魔修,实力不容小觑。
然而他这一招还未使出来,便被一掌穿心。
是徒手,而非刀剑。
“俞赋时”神情冷酷地从他破碎的还未停止跳动的心脏里抽出被染红的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南零全身骤然失力,灵气顺着血液涌出流失,寒意破防似的侵袭入体,他几乎能感觉到自己身上的热气在一点点消失。
极剧的疼痛能斩断所有思绪及对策,南零张开嘴,发白的唇抖了抖,却只能从喉咙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
“你、你……”
“身为御临门的人,该知道见着敌人不可莽撞。”
他看了眼已经倒地不能再起的南零,转身朝弟子们奔逃的方向去了。
御临山的雪一向盖得厚,又是在校场边上,未经清扫,南零半边身子陷进无瑕的雪里,鲜血从一掌大的伤口里流不尽似地淌,染得身下的雪如一块厚实的红棉褥,带着身体里滚烫的热气,在白茫天色下,一刻钟前南集才挺着胸膛给新弟子们看过的漫天吹雪、冰冷刺骨的雪地里,给视线模糊、一息息里生气尽褪的南零,隐约带来一点错觉般的暖和。
南……南集他,不知道带师弟们走远了没有。
眼睛又合了半寸。
南遂的伤还未好,也不知会不会落下旧疾,得知此事,南集怕是也拦不住他。
他想叹口气,却连这点劲都使不上了,只能缓缓吐出一口气。
南零看见自己呼出的气在眼前凝结成一小片白雾,也不知是雾模糊了视野,还是已经开始看不清了,竟觉天空融进这白雾里,分不清了。
咚——咚。
心跳声渐渐慢了。
月师妹养的兔子很好看,她也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