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德蒙慵懒地倚靠在王座上,脚边跪伏着一个贵族装束的金发青年,他紫色的竖状瞳孔盯着江燃他们,姣好的面容上划过一抹魅惑的微笑,道“欢迎来到我的失乐园,首先我要表扬你们敢于踏入我栖息之地的勇气,其次”
他站起来,黑翼在背后展开,眼中的戏谑化成冰冷的杀意“准备好迎接我的怒火吧光明教会的走狗你们虔诚的尸骨将化作我卑微的踏脚石记住我的名字,艾德蒙斯普林霍尔,既非贫民窟里的草芥,也非今日的恶魔,而是你们永远都摆脱不掉的梦魇”
摄人心魄的余音不绝于耳,然而就在众人都沉浸在变异领主所散发出的威势当中时,就见江燃站在前方,完全无视boss的开场白,忙碌个不停道“看见我标记的四个点了吗一会儿领主下来的时候你们就按编号站过去,编号为1的先出手,然后每隔一段时间就变更位置,具体什么时间换位听我指挥,快快快它下来了,都行动起来”
四个t还有些懵逼于他的从容,然而下一秒,江燃就跟换了个人似的,猛然暴躁道“还愣着干什么呢你们家里的ifi断了吗”
众人“”
游戏外。
餐桌上,精致的白瓷碗碟里盛放的饭菜直到彻底凉透,也未被主人尝过哪怕一口。
周辅深心不在焉地拨弄着手机屏幕,即便已经成功骗过了江燃,但他内心却没有丝毫意料中的轻松,反而被一股莫名的躁郁填满了。
难以言喻的情绪驱使着他每隔几秒就要将界面切到微信上,但却始终未能等到江燃的回音,有好几次他甚至按捺不住想要发送消息,但最后都克制住了。
不能这样,他要扮演好一个陈年伤疤在迫不得已下被揭开的角色,而在这种情况下,最惹人怜悯的状态就是不可知,所以他必须要保持沉默,好让江燃的目光停在那戛然而止的消息上,去感同身受那些虚无缥缈的悲伤与沉痛,然后那份愧疚感就会随着时间推移而发酵,甚至这份发酵的时长不需要太久,两天就刚刚好。
他原本是这么设想的。
可到头来,先为此寝食难安的倒成了他。
必须停止这样,他不是什么患得患失的可怜虫,他是周辅深,独一无二的周辅深,江燃必须爱他。
想到这,他扯过一张白纸,在上面画了只神态逼真的沮丧鸡崽,然后用手机拍下来,发到了朋友圈里,而在做完这些之后,他便强迫自己不再去关注,只是将手机扔到餐桌上,自己则返回了卧室补觉。
昨天在江燃家里睡得那一晚,他一直在辗转反侧,难以安稳,至于原因男人差不多都懂得。
闭上眼睛,他逐渐沉入了梦乡。
细碎的雨珠流淌在落地窗上,客厅亮着暖光,电视里正放着晚间新闻,主持人正用沉痛的语气诉说着一场居民楼突发火灾,但周辅深却只漠不关心地摆弄着茶几上的叠叠乐,江燃走过来端走他面前的饼干盘,念叨道“没收了啊,老吃这个一会儿还吃不吃饭了”
周辅深全神贯注地盯着那些摇摇欲坠的方块,没有应答。
“晚上想吃什么”江燃边捡起沙发上掉落的鸡崽抱枕,边问道。
周辅深这时才有了反应,他停下动作的姿势堪称警觉,神色中罕见地露出了些许犹疑,然后仿佛试探般地道“随便吧”
但这种不易察觉的退让显然没有效果,江燃猛地转过身来,立即怒了“老说随便随便我他妈做白水煮菜你吃吗”
哗啦啦,叠叠乐全倒了,周辅深听见自己大脑快速运转的声音,最终在一秒后开口道“那就还吃竹笋烧肉吧。”
江燃这才从狂暴状态中恢复过来,又回到了岁月静好的贤妻模样“行啊,那我再做个汤吧,正好我这两天刷视频学到了一个新的做法。”
说完他就哼着歌,踢踏着棉拖鞋走到厨房,不一会儿里面就传来炒菜的动静,周辅深感觉自己莫名放松了一下,然后他便看见沙发另一头江燃随手扔在那的手机,但他注视了还没一会儿,手机便突然响了起来,与此同时厨房也传来江燃的呼喊“我手机是不是响了,帮我拿过来”
周辅深捡起手机,看见屏幕上哥的来电显示,霎那间嗤之以鼻,又将手机扔了回去。
那头江燃还在催促着“周辅深你听见没有,周辅深”
江燃拿着锅铲跑出来,怒视着他“周大福”
倏然惊醒,昏暗的卧室内寂静无比,只剩梦中那熟悉的嗓音仿佛还残留在耳边,周辅深揉按着额角坐起来,床头柜上的电子表显示现在已经是下午五点。
江燃有回复他吗待迟钝的昏沉褪去后,他脑海里第一个念头便是这个。
翻身下床,他走到餐厅拿起手机,尽管再三克制,但他的动作中依然夹带着迫不及待,和一些他始终难以正视的心悸。划开锁屏,周辅深微微迟疑地点开那个小小的图标,在这个空空如也只有一个好友的帐号上,干净而无任何消息提示的界面刹那间是那么的清晰刺目。
怎么会怎么可能
周辅深的神情一时僵硬得可怕,然而三秒后,他却是毫不留恋地转身丢下手机,到书房打开了电脑,几下操作后,江燃卧室里的画面登时呈现在屏幕前。
江燃居然在玩游戏。
呵呵周辅深的手掌不自觉地收紧,鼠标顿时传来不堪重负的嘎吱声响,但是他却充耳未闻,炽烈的愤怒瞬间席卷了他的身躯,烧得他眼角泛红,而直到半晌后,他才堪堪压抑住了这份情绪。
是啊,有什么难以理解的连共度四年时光的爱人都能转眼潇洒的抛在脑后,又何况只是个上来就愿意为他鞍前马后的鸡崽子
廉价的东西总是惹人轻贱,但周辅深原本是个价值连城的瓷器,没人能轻易染指,是江燃让他变得如此廉价。
没错,周辅深闭上眼,他的人生从遇见江燃那刻起就改变了。
在过去的二十几年,他一向感受不到任何来自外界的情绪干扰,无论在何种状况下,哪怕是听到房间外父母在震耳欲聋的激烈争吵,他也始终能够保持内心的平静。曾经对他来说,周遭的世界就形如一场无聊的电影,荧幕里人们的嬉笑和吵嚷,都无法撼动他的内心分毫。
非要举个例子来说的话,就连方才父亲打来怒斥他的电话也不能,他甚至无法理解周成业愤怒的来源,但他明白该如何应对对可能需要的对象扮演出他想要的反应和模样,这就是他的处事法则,而他也向来能够轻而易举地达到目的。
可是江燃的出现则打破了这一切。
第一眼见到这个人,他内心就升起了强烈的感受,那种感受无法形容,既像烈火灼烧又像冰雪消融,也是人生头一次,周辅深瞬间理解了煎熬这个词的意义,那就是想得到某样东西却难以碰触,所以他发誓要不惜任何代价来得到江燃,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感觉好受。
然后他做到了,他把江燃摆放在了每天都触手可及的地方,这让他感觉舒适和平静。但是现在,江燃的离开却破坏了这种美好的平静,他怎么能允许
因此只有让江燃回来,只有一切回归原样,才能够抚平他情绪上泛起的褶皱,让他重新回到那种过往的安宁之中。
所以抱有这样想法的他有错吗
当然没有,周辅深甚至觉得自己已经足够宽容,因为江燃当初明明已经在婚礼上立下了誓言,说要包容他的一切,可现在却又出尔反尔,这难道不是背叛吗
然而哪怕是遭受了这些,他唯一对江燃做出的惩罚也就只有操纵舆论而已,毕竟他舍不得让江燃受到过多的伤害,就像听到小黄叙述那个姓刘的侮辱江燃的话语时,他马上就觉得怒火中烧,而这些情绪恰好就是江燃赋予他的。
这可能就是所谓的爱情吧,周辅深想,他无法获知别人眼中的爱情是什么样子,但他既然能不计代价的去挽回江燃,那么在背后驱动这些行为的情感又怎么会不是爱情呢要知道这世上很多情侣连为对方做一点小事都不愿意,甚至稍受到些诱惑就会心猿意马,可他却从不会对江燃以外的人产生兴趣。
他简直太爱江燃了。
手指轻轻触摸过屏幕,时刻掌控住这个人的感觉让周辅深获得了短促的平静,但却不足以平复内心深处那可怕的躁动。
他深呼口气,刚想起身去拿游戏头盔,书房的门便被突然间推开,纪明捧着扫地机器人走进来“这东西怎么规划路线你知道吗”
不得不说,他推开门的时机实在不巧,周辅深刚站起身,电脑屏幕上展示的监控画面还未来得及关闭,就这么猝不及防地暴露在了纪明的视线之中。
屏幕上的画面十分高清,高清到想让人忽视都不行,纪明小声卧槽了一下,然后难以置信道“我的老天爷你不是吧你什么时候给江燃家里装了监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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