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燃正要打开那个塑料盖,沈砚猛地开口,“温燃”
同时倏然抓住温燃手腕将她拽起来。
温燃吓了一跳,她本坐在小马扎上,被沈砚突然拽起来,两只脚被小马扎绊到,猛然栽进沈砚怀里,脑袋撞到他胸膛。
手机也从她睡裙上滑落下来,脱离耳机线,砰一声摔到地上。
沈砚在温燃要摔倒的时候,下意识扶住她,刚好扶到她腰上,她脑袋也撞了上来,沈砚呼吸滞住了好几秒。
温燃被撞得头疼,捂着脑袋推开他,眼里毫无意识地露出如同被霍东霖抱住的愤怒,“你干什么”
沈砚被推得向后退了半步,捕捉到温燃眼里的厌恶,眼睫轻颤了两下。
沈砚稳着刚才莫名又刺痛的呼吸,淡淡开口,“我小时候养过一只狗,死后的味道,和箱子里的味道很像。”
温燃瞬间陷入安静,她记得在领养中心张哲恺那里看过沈砚捡流浪狗的记录,他小时候养过狗,那么这个臭味
那股臭味似乎更重了,温燃渐渐从心底升出恐惧来,“你说这箱子里有条死狗”
沈砚上前打开塑料盖,轻描淡写说“可能是,你先转过去吧。”
“你等一下”温燃刚想通她门口有死狗这件事,就让她崩溃,“我进屋你再看”
温燃撒丫子冲回到房间里,砰一声将门关上。
沈砚垂眼看她掉到地上的手机,捡起来放到马扎上,缓缓掀开塑料盖。
门口有条死狗这件事,温燃的恐惧席卷全身,冒出了满身冷汗,跑回到房间找手机要给商君衍打电话,但手机刚才好像摔到门外地上。
她打开电脑给商君衍发微信,噼里啪啦打字“哥,我我门口有条死狗”
商君衍回复得很快,“钱戈雅扔去的”
温燃“不知道啊,应该是吧死狗就在我门口”
商君衍“冷静,别急,家政今天不在院里看到保安了吗,先去找个保安,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温燃“我手机落在外面了,沈砚在外面,吓死我了啊”
商君衍这次回复得很慢“沈砚在你门口”
温燃“是”
商君衍“我和笑笑一起吃饭,你自己解决吧。”
温燃“”
温燃的慌张变成震惊,“你还是我亲哥吗”
商君衍反问她“我什么时候是你亲哥了不说了,我吃饭了。”
温燃“”
门外,沈砚轻轻呼吸,缓慢打开纸箱。
里面是一条黄色的比特犬,安安静静地躺在盒子里,身上有伤口,伤口皮肤已经烂掉。
盒子里有狗的血,血已经凝固。
沈砚手无法控制地抖了起来。
墨水是他养了很多年的秋田犬,秋田犬一生只认一个主人,不好驯养,但是墨水认了他这个主人,墨水是父母都忙着工作而忽视他时他唯一的玩伴。
忽然有一天,墨水死了,安安静静地躺在它的窝里。
房门打开,温燃探出脑袋来,在看到沈砚的几近悲伤的情绪时愣了下,不懂他为什么突然悲伤。
她慢慢走出来,向盒子里看过去,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不再那么怕,就看到钱戈雅的大黄躺在里面,曾咬过她两次的狗躺在里面。
温燃心情不知为什么,好像是应该松一口气的,但是心底又隐约为这个永远停止的生命难过。
沈砚已经整理好情绪,眼里恢复平静。
视线掠过她右手臂难看不平整的疤,目光变紧,好像紧到了胸口。
定了两秒,沈砚拿出珍珠耳钉向温燃递过去,“我捡到的,应该是你的。”
温燃抬眼看,有点意外珍珠耳钉被他捡走,可她此时像生出了一种洁癖的情绪,被他捡走,她就不想要了。
接过耳钉,温燃捏在指尖看了又看,然后指尖一松,耳钉向下坠落,“丢了的东西,再找回来也不想戴了,谢谢沈总帮我找回来。”
耳钉落到大黄狗的腿旁,温燃歪了下头,看这耳钉像是为她和钱戈雅战争的陪葬物。
“那就当,”温燃淡道,“陪葬吧。”
沈砚目光随着那个耳钉下落,看到耳钉弹到塑料箱子里,珍珠与耳钉摔得分开。好像有什么其他的东西,也随之一分两半。
“今天非常感谢沈总。”温燃很礼貌地向沈砚伸出右手,像公司谈判一样的交际握手。
沈砚缓缓抬手,与她相握,“不客气。”
握手三秒分开,温燃对沈砚点头,而后语气平静地提醒,“希望沈总以后叫我温经理。”
刚才沈砚情急之中喊了她“温燃”,是他第二次喊她的全名。
上次他应是失口喊出全名的,她当时惊喜地让他再叫一遍,他却改口继续声音清冷地叫她“温经理”。
温燃现在觉得,两次利用她的沈砚,不配叫她温燃的名字。
再也不想从他口中听到他叫她温燃,听了心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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