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西北的路很辛苦, 他们随着差役赶路,差役们押解的人都是富贵人家的老爷、少爷们,出门都是马车轿子, 谁自己走过这么远的路, 一路上, 所有人都苦不堪言, 他们无法跟上差役的脚步, 少不了, 就被差役赏几鞭子。
陈哲感觉到,自己的脚长了水泡, 水泡破了,开始结痂,反反复复,等到了西北的时候,他的脚已经长满了厚厚的茧子。
“你还好吗”侯爷看陈哲回来,死气沉沉的样子, 问道。
“有什么好不好的, 度过一天就是一天”说着,陈哲就觉得有些委屈,从前, 他那里受过这种罪,锦衣玉食,现在呢他们是戴罪之身,在这西北的军营中, 分到的是最苦最累的活,曾经的日子,都似乎在梦中出现的一样。
“你算是被你母亲宠坏了,如若,你和你媳妇能换上一下,该有多好”侯爷摇了摇头,这种地方,还能觉得委屈,他们能留下一条命,等着下次恩赦,已经是万幸,只是,虽然很难等到,但是,至少还有盼头。
听到侯爷这样说,陈哲不忿道“那个女人有什么好她在京城中锦衣玉食的生活,而我们呢在这里受苦,既然她投靠了六皇子,那就有从龙之功,为什么不给我们求情”。
“就凭借她保住了陈家的血脉,就凭她比你聪明,你后院的那些女人,看得可比你清楚,知道你是靠不住的,所以,才会一个劲儿的讨好她,相比她,你就真的太过刻薄寡恩,喜欢你的时候,把心都掏给你,移情别恋了,那就恨不得把她踩到泥地里”。
“我有什么错,是她们太虚荣了”陈哲气愤道。
“呵,那你就好好想想,你这辈子失不失败,到如今的下场,真等你死了之后,看看,有几个人会为你哭泣”,说完,侯爷便不理陈哲了。
在西北,真要统计起来,每天都死人,侯爷的年纪到底大了,养尊处优了这么些年,突然遭受变故,不仅心理上扛不住,身体上也扛不住,西北的名医很少,药价也很贵,如若没有当初离开时,苏青青给的那包银子,陈哲父子两个,早就撑不住了。
侯爷扛过了三年,最终没能扛过去,病逝在西北,时隔三年,陈哲再次见到了自己的三个儿子,他们过来吊孝并且把祖父的尸骨带回祖籍安葬,陈哲发现,他们三个都已经成人了,安哥儿已经考中了进士,并且,还娶了妻子,是苏氏娘家表姐的女儿,曙哥儿和平哥儿都已经考过了乡试,成了举人。
三个孩子风度翩翩,器宇轩昂,行为举止,都特别的有章法,即使是最小的平哥儿,也能说是谦谦君子,陈哲这才发现,他对这三个孩子的关注得太少了,平时生活上,有苏氏照顾着,读书上,有先生教导,有祖父督促,反而他这个父亲,似乎并没有参与过他们的成长。
“家里一切都好,父亲不要记挂,回去之后,我们会想办法,让父亲调到安全一些的地方去”曙哥儿道。
“对啊,等到恩赦,父亲也就能回京城了”。
陈哲也很想回应三个孩子对他的关切,可是他发现,他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关切这三个孩子,观其气度,他也不能昧着良心说苏氏对他们不好,学问上,他们一个已经是进士,另外两个也是举人,而他自己,这一生,都没有考中一个秀才。
等三个孩子带着侯爷的尸骨回京,陈哲开始感觉到孤独,他开始思索自己父亲说的话,又开始回忆他的一生,或许,他开始感觉到,他的一生,真的是失败的,如若他死了,有谁会为他哭泣呢父母吗,他的父母都已经先他一步走了,儿子吗他和三个儿子不亲,平时,也极少关心他们,甚至,他们的屋子大概是什么样子的他都不知道,自己的女人吗
正妻嫁给他本来就不是心甘情愿,她心中一直有人,而且,她嫁过来时,他宠爱表妹,常常踩在她头上给表妹做脸。而表妹,他也对不起表妹,承诺娶她,最后也只能让表妹做妾,承诺只对她一人好,可是,他却抵挡不住诱惑,因为芙蓉,他亲自罚了表妹,将表妹关在院子里,一连几年,不管不问,至于其他的女人,不是他钟爱的,也不是礼法上必须尊重的,他自然没有当回事,最后,他还疯狂的迷恋上一个永远都不会属于他的女人。
他后悔了,如若能从来该有多好,或许,他能顶住压力,强硬的娶表妹为正妻,又或者,在正妻嫁进来的时候,能给她足够的做正妻的尊重,对儿子关心,对父母孝顺,如果能从来。
“今日,我们说说大荣朝的太宗皇帝赵瑾,对于赵瑾,你们了解有多少”。
“赵瑾皇帝文治武功,在位期间,积极开拓海外外交,打开了华夏对世界的大门,在两次世界大战中,华夏能成为超级大国,奠定了夯实基础”。